之以情動之以理。

“如果他問起,就說我面目黑紫,口噴鮮血,全身抽搐,病入膏肓,命不久矣。”悠然的眼睛自始自終沒有離開過電腦熒屏。

比起那些調鬧鐘半夜起床就為了偷根牧草的人,悠然覺得自己並沒有對開心網走火入魔。

“好,我隨機應變。”室友甲說完便掛上了電話。

通話時間,整好58秒。

動感地帶,我的地盤我做主,我的話費我珍惜。

將手機向床上一甩,悠然繼續盯著開心網。

頁面上,“陳蘋果”的花園裡,方格子草地上,活像蜘蛛腳般令人不愉快的冬蟲夏草已成熟。

悠然只等待著那最後的十秒。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偷!

悠然用那隻靈巧的爪子,狠命地點選著滑鼠,瞬間,十個冬蟲夏草進入了她的倉庫。

人是個很奇怪的東西,隨便偷了個虛擬物品都能比強吻了普京,用鞋子砸了小布什,抽去了薩科奇的內增高鞋墊還要激動。

完畢之後,悠然退出,換上自己的小號馬甲,繼續偷。

畢竟,上次陳蘋果將悠然辛辛苦苦種了二十多天的八顆人參給偷了個精光,她今天的還擊也在情理之中。

悠然不覺得自己是個惡毒的人,高中時有個女生暗中整了她幾次,悠然也只是詛咒那女生的胸部小一個罩杯,只是一個罩杯。

當然,那女生當時擁有的,是A罩杯。

後來,悠然的詛咒成功,那女生減肥過度,胸前只剩下幾根排骨。

偷竊完畢,悠然的肚子也開始有了動靜——沒吃晚飯,餓了。

悠然就讀的大學地理位置不錯,出門便是鬧市區,到處都是餐廳超市,根本不用擔心食物問題。

換好衣服,悠然出校門,直衝最近的大型超市,進入之後,再直衝泡麵區域。

對於悠然這種五穀不分的學生而言,泡麵是上帝恩賜的禮物。

但對於麵條,悠然有陣子卻是避之不及。

事情很簡單,也挺複雜。

剛進入大學那陣,悠然和大多數女生一樣,都覺得這階段的任務便是談一場澀澀的或者色色的戀愛。

心思一活動,桃花就四散。

在她們心理系和體育系的聯誼會上,悠然和一名壯壯的體育男看對了眼。

兩人每天發一百條簡訊,忠心地支援了移動公司永不止歇的圈錢活動。

三萬條簡訊之後,體育男決定向悠然表白了。

地點就在學校附近新開的自助火鍋店中,當時兩人尚是小孩心性,還懂得叫害羞的那個東西,於是便低頭猛吃,不談風月。

悠然那時正在週期性的減肥中,當吃到八分飽時,她倏地認識到如果繼續沉默下去,身上那多出來的三公斤肉將會永遠駐留。

於是,悠然便鼓起勇氣,採用迂迴戰術,故意問道:“你今天找我出來,是有什麼事嗎?”

後來的後來,悠然無數次地想,如果不是她挑選的這個抬頭的時機不對,那麼,或許她和體育男會鴛鴦雙雙飛,夫妻把家還,鸞鳳和鳴,鶼鰈情深也未可知。

她抬頭的時候,體育男正撈起火鍋中的麵條,呼哧呼哧地在吸食著。

聽見悠然的問話,體育男心跳加速,動作慌亂,立即將麵條從中咬斷,把含在嘴中的快速吸入食道,誰知速度過快,用力過猛,麵條竟從鼻子中噴了出來。

白色的軟塌塌的細狀物體從體育男右邊的鼻孔中緩緩流出。

不幸的麵條,不幸的體育男。

那個場景,成為悠然未來一整年的噩夢原始材料。

悠然記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