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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揚起的唇角,笑容豔如大漠玫瑰,妖如引魂紅花。帷帽的薄絹遮住隱隱遮住他的面容,能夠看到的只有他豔紅的唇以及高貴冷削的下巴。
“表哥,菀姐姐,德親王,西王爺,夜公子,尚書令,姐姐妹妹們,你們看著這場戲,覺得怎麼樣?”花清茉的聲音依舊不變的溫柔清和,秀雅清逸的面容彷彿早春冷寒中的一些淺綠,彷彿夏日炎炎中的一點熒光,彷彿秋日蕭條中的一片霜白,彷彿冬日涼寂中的一抹梅紅,美若四季好景,麗若韶光永恆。
聽到這話,寧郡王只覺得整個人彷彿都陷入了永無光芒的黑暗中,眼前的一切彷彿都黑了下去,再也看不到前路。
他怎麼也料想不到,花清茉竟然讓這些人來此,她竟然……竟然敢將這些事情全部說不出來?
在寧郡王感到無盡的絕望之際,布幕後一直看戲的眾人目光不斷的交匯,臉色不斷的變更,心中卻是一直的遲疑。
如果可能,他們寧願今夜未曾來此,他們寧願永遠不知這些事情。
可是,這世上從未沒有如果。
沉寂了些許時光,眾人還是走了出去,但步伐卻是他們此生從未有過的凝重艱難。這一步一步,彷彿走在刀山,走在火海,煎熬苦難。
見到寧郡王坐在地上,花染歌和花晗汐上前,想要去扶他,但是卻在觸到他胳膊之時,被寧郡王狠狠的喝止。
“滾,你們都給本郡王滾。”
司徒元澈等人被寧郡王這般一吼,臉色比剛才更加的不好,但是也未說一句怪罪的話。畢竟如今寧郡王的心情,他們也知曉一二,沒有人能夠在經歷今夜發生的一切後還淡定自若,從容不迫。
而寧郡王此時根本顧不得什麼權力地位,也根本想不到這些。他只知道,他這一生從未受過這麼大的屈辱。彷彿每一次的呼吸都是被人施捨,每一寸目光都被人狠狠的嘲弄。
屈辱,絕望,以及無助。
他感覺自己比乞丐還要低下,比紅樓女子還要低賤,這一切,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花清茉所賜,都是那個孽種給他的。
他一定要百倍,千倍,萬倍的還給她,一定要讓她生不如死,讓她痛苦不堪。
“你個小畜生,你今日最好殺了本郡王,不然來日本郡王一定會讓你不得好死,永不超生。”寧郡王恨極的盯著花清茉,毫不掩飾自己。但是說這話時,他已經在盤算。這話說是洩憤,也是在明哲保身。他必須要讓花清茉此刻沒有殺自己的想法,不然他的仇恨根本無以為報。
聽到寧郡王這話,花清茉突然笑了起來,整個身子依偎到了白紫簫懷中,彷彿笑的站立不穩一般。
笑聲中夾雜著一陣空靈的鈴鐺聲音,顯得格外乾淨清澈。在靈堂中聽這聲音,不知為何讓人產生一種心境安寧的感覺。
過了會兒,花清茉大約是笑夠了,停住了笑聲,手輕輕的點著白紫簫帶著的帷帽,語氣很是隨意平和:“寧郡王,你放心,今日我不會殺你,也會請求紫簫暫時饒了你的狗命。”
說完之後,花清茉再次發出了一陣笑聲,其中夾雜著的嘲諷是那般的清楚明晰。
“你不用謝我寬容大方,是奶奶臨死前求我的。她說你明珠蒙塵,說讓你幫你找回原來的自己,我如今饒你的狗命,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的明珠重光,雄鷹再翔。”
聲音落下之後,花清茉的目光再次轉向帷幕,唇角的笑意不知道何時變得深不可測,悠遠綿長起來,“文景,你可以出來了,有些事茉兒雖然猜到了,但終究缺了你的承認,不敢落實。”
“清茉,你如此謙虛作何?我還正想誇你這出戏佈置的妥當有趣,驚喜連連呢!”月白色的身影從布幕後走出,文景錦袍上飄動的流雲紋彷彿一道道銀色的流光一般,光彩耀華,閃爍熠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