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可能是在做夢,於是把頭又埋入枕褥間,長長地吁了口氣。殘夢的片段仍停留在我腦海,不過已經十分模糊,依稀記得是又夢見了一場大火,沖天的火光貫穿著我整個夢境,但大火究竟燒的是什麼,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也許是曾親身經歷過的親王府大火,也許是之前夢見過的伯爵府大火,但如今,一切都已只剩下這殘存的夢境片段,失去的,似乎已經永遠都找不回來了。

一陣鑽心的疼痛再度令我全身都抽搐起來,那穿透了伊莎貝拉的肉體和我的靈魂的詭異槍擊,似乎在讓我同我深愛的男子生離死別的同時,也將那個亡靈的詛咒鐫刻在我靈魂深處,無論我怎樣掙扎,怎樣努力,都無法擺脫其帶給我的致命影響。

而儘管我的疼痛感是如此的真實,所有醫生給我的體檢報告上,卻仍然都寫著:心肺正常,無明顯內臟損傷,身體狀況,健康!

但我的的確確是病了,而且病得著實不輕!

從3月25日那天小哥在圖書館門口把我接走起,直接住進醫院,在病床上一躺就是一個多月,而且神智不清,根本都不知道自己這段時間是怎麼過來的。後來,人總算是醒了過來,但腦子裡仍然時常會稀裡糊塗,說話都不流利。據後來小哥跟我講,那樣子就像靈魂仍然出竅未歸,成天就是坐在病床上,呆呆怔怔的,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麼,任旁邊人怎麼呼喚我,對我說什麼,都沒有一點回應!

而要我現在回想那段時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可也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但醫生那段時間的報告上,確實寫著我身體任何器官,各項機能都很正常——當然精神方面除外。

為了我的病,大哥和小哥心焦如焚,一向不理會任何身外事的二哥,居然也像模像樣地到醫院裡陪過我好多天,我大嫂那就更不必說了,真正做到了長嫂如母,把我照顧得無微不至。但我的病就是不見任何起色,大哥小哥不知道跟醫院方面交涉了多少次,一向穩重的大哥甚至還在院長辦公室拍了幾回桌子,但可惜沒用,醫生們對我這個病例還是束手無策。

幸好老院長和我們家交情甚厚,否則的話,怕醫院早就把我這個麻煩病人給回絕了,愛上哪裡上哪裡去,只要別去煩他們就好!

事實上,醫院方面早就有過委婉建議,請我家人慎重考慮一下,是否將我轉送到精神疾病方面的專科醫生那裡去治療,或者乾脆就住到精神病康復中心去。我大哥當然一時難以接受這種建議,而小哥,也差點就當場和提出這建議的那位醫生吵起來。但無奈我的現狀擺在眼前,最終他們仍不得不慎重又慎重地開始考慮起這個問題來。

要不是突然之間我又神智清醒起來,完全恢復正常,也許現在我就不是躺在家裡,而是躺在精神病院裡了。

那就像忽然有隻無形的大手猛一下將我從混沌世界拉回到現實世界,那般清楚深刻地認識到自己的遭遇,自己究竟失去的是什麼,那種心痛欲裂的感覺用任何語言都難以形容!

抱著大哥小哥他們好一通撕心裂肺地哭,把兩個大男人哭得慌了手腳,讓大嫂來勸,也是全無結果。但知道我並非得了痴呆癔症,身體狀況也確實良好——至少醫生們是這樣保證的,他們大鬆一口氣,暗地裡慶幸的同時也不敢耽擱,很快就把我接出了醫院,那架勢,就像是我再在醫院住下去,會沒病真的弄出病來似的,倒惹得老院長又是好一陣不痛快——不過這已經是題外話了。

在大哥家裡住了好一陣子,由大嫂細心呵護著,直到見我確實身體健康面色紅潤,看起來什麼事都沒有了,這才准許我搬回來住。可我心裡的痛楚沒有人能夠真正體會,就算是後來全盤瞭解了真相的小哥,也未必就感同身受了。

那不是無病呻吟,而是的而且確的劇痛,每一次心口痛起來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