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腦中頗有些睏倦,便也沉沉睡去了。

第二日清晨,我一覺醒來,感覺靈臺清明瞭不少,身體也不似昨日般痠痛,便出了天星宮,一路往山下走。

天還未大亮,東山上空,星月微涼,薄薄的晨光中,颯颯竹林彷彿也被鍍了一層白霜,我的腳踏在青黃色的竹葉上,發出一陣細微的脆響,由於神界剛下了雨,山間的空氣格外清新,清晨的涼風拂過,帶著一陣竹葉的清香,我裹了裹身上的雪色裘袍,向東山腰上走去。

不論我的前塵是誰,這些謎,還需由我親自來解。那株由四十萬年九音鳳蓮化身的白衣老者,必定知曉這其中的種種緣由,而我這凝於一身的三段記憶,而今也只解開了一段……且不說那老人說的話是真是假,單憑他是否錯認我這件事,我都該去問上一問的,就算我不像幾日前一般沉迷其中,但這些埋藏已久的太古隱秘,終需由我親自去挖,旁人無需知曉,也無需牽扯進來。

走了大約有半個時辰,我終於來到了青音崖,此時崖間的守神都在睡覺,於是我小心翼翼的避開他們,來到了青音崖上。

果然,那株九音鳳蓮還在原處,可在淡淡光亮中,九音鳳蓮透明的花瓣與夜色早已融為了一體,遠處的金光時隱時現,四下的小道也在不停地變幻,叫人看不清虛實,我知道這是九音鳳蓮自我保護的方式,若是有神明誤入了其間,便會墜入崖間,元神俱毀。於是我蹲下身來,仔細辨了辨路,卻仍舊不能肯定,最後我暗暗一思量,只得是坐下來等天亮。

遠處的天際泛起了重重金色,太陽就快就出來了。

大約又過了一刻鐘,太陽漸漸升上了東山,金色的陽光灑在透明的蓮瓣上,那蓮瓣彷彿也鍍上了一層金色,周遭的結界在慢慢退散,我走過去,蹲身仔細看來,蓮瓣上的細紋清晰如水,這九音鳳蓮,正是生長了四十萬年的那一株,半晌後,一道金光閃過,那白衣老者果然出現了。

他看著我,眸中暗隱了一絲神秘的笑意:“東方地神蓮苒……”

我點點頭,恭謹道:“是,老人家,蓮苒此行,為求一個答案。”

他捋了捋銀鬚,頷首道:“按天機命轉來算,我們只能見三次面,而每一次,我都只能告訴你一件事。今日是第二次,你若想問,便快些問罷。”

我沉思片刻,道:“老人家,我想知道,這凝於一身的三段記憶中,第二段記憶,可是牡丹與白澤之事?或是月芙與白澤神明?”

白衣老者微微一笑:“我若知曉,何需此心去探,我若不知,如何與你作答?”

我想了想,也是一笑:“我若知曉,何需來此尋訪,我若不知,今夕只作塵夢。”

他聞言,撫掌大笑起來:“哈哈,好一個今夕只作塵夢!你若不知,便聽我慢慢說來!”他長袍隱隱一動,一股仙氣直衝雲霄而去,只聽一陣脆響過後,三滴紫玉墜子墜了下來,他長袖一拂,輕輕接住,細細看上一番,這才沉吟道,“緣定九天,奈何無終,念念念,情執難捨。兩心相惜,生死蒼茫,錯錯錯,終歸是劫。”

我見到他掌心的三滴紫玉墜子,心中大吃一驚,便忙問道:“這玉墜……老人家,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白衣老者低頭看了看掌心的三滴紫玉墜,輕輕搖了搖頭,只道:“此乃天意,還需自行揣度,老夫也只能解到這裡。”

我點點頭,也不多問,神色卻愈發猶豫起來……這白衣老者所說的話,到底有幾分是可信的?方才看他手中所拿之物,分明是白澤、和澤、牡丹三人的信物虛影,如此看來,他什麼事都知曉,可卻偏要我自己來解,他將我認為故人,會不會是錯認?若不是錯認,他便是故意引我前來解謎,就像當初他引落羽前來一樣,我或許只是他要的另一個引子,而我的作用,就是為了引真正的青璃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