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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找麥莉,抱著她痛哭一場。車子開在途中,麥莉卻先打來了電話。
“許徵出事了。”她在電話那頭說。
許徵來跟我告別時只說去爬山,沒想到他去爬珠峰,現在倒好,消失一週,沒有任何音訊,他的家人已經請求警方去尋找。
當麥莉對一個人很生氣時,說明她很關心那個人。許徵的朋友打電話給她時,她又氣又急,恨不得許征馬上出現在面前好訓斥他一頓。路遠山高,除了等待尼泊爾那邊能傳來好訊息我們就什麼也做不了。
兩天,三天,還是沒有任何訊息,所有人都很煎熬。秦雍特准麥莉一個長假讓她休息,我陪著她住在學校,只是為了方便聯絡許徵的同學,見面商討對策。那幾天她沒有去拍賣行,對著電腦在網上搜尋關於各種雪崩的新聞,漸漸對警方失去耐心,在網上釋出各種尋人啟事,花很多錢在微博裡讓人幫忙轉發。麥莉開始感到害怕,雖然表現得很細微,但我知道她在害怕。只是她太要強,明明整夜整夜地睡不著,早上還要故意在我面前伸懶腰說睡得真好。
許徵在尼泊爾消失的第十天,麥莉整個人被抽走魂似的。我問她:“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還愛著許徵?”
她整個人縮在寢室那張紅色的宜家沙發上,抱著雙膝,輕輕搖了搖頭說:“你真以為我那麼狼心狗肺?我畢竟和他交往了兩年,但現在更多的是愧疚,我真的怕他死,他死了我一輩子也別想好好活。他一定是在懲罰我。”
“許徵才不會懲罰你,他那麼愛你。”
“你不知道,我有多內疚。我沒有對他說實話,也沒有對你說實話。我和秦雍早就認識,我喜歡他很多年,發生太多事情讓我們一而再而三地錯過,上次他知道我去麗江就追著去了,向我表白了。我感動了,心動了,覺得虧欠了許徵。我何嘗不討厭自己,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三心二意的人,所以我只能選一邊。三年內我不可能和許徵結婚,可他父母催得緊,他媽媽甚至拿到我的電話,打電話給我,說她可能活不長,唯一的願望是看著許徵成家立室。你不是老問在十字街潑我咖啡的女生是誰嗎?誰也不是,只是我花錢僱來演戲的,讓所有人都覺得是我的錯,只有這樣,我才會好受一些。”
麥莉說了那麼多,她說一句我心裡揪一下,她總是把自己隱藏得很深卻又裝得很膚淺。我爬過去抱著她,我們披著羊毛毯擠在沙發上,頭抵著頭聊到天亮,她從沒說過那麼多的話。
她說:“我討厭欠別人的,秦雍他給了我工作,我就賣命地幹活,付出到我覺得我沒有欠他的,我是有價值的員工。”
她說:“沒有誰逼誰苦大仇深地生活,不願發現美好,整曰傷春悲秋,埋怨過去帶來的傷痛,固執地把傷痛當作唯一能使人成長的東西。如果喜歡這樣過也就罷了,根本不喜歡還要裝出很享受的樣子,這和享受被人強暴的本質沒有區別。所以呢,我永遠也不要這樣活著,我不要活在昨天也不要活在明天,我只活在今天。”
未來,我可能會忘了我媽第一次帶我去學校時的場景,忘了第一次給我寫情書的男生的名字和樣貌,忘了身上的傷疤是怎麼來的,就算歲月像條奔騰不息的長河沖刷我的一生,沖刷掉我成長中彌足珍貴的畫面,但麥莉說的這些話,衝不掉,將融入河流,成為河流生命的一部分,像我的血液一樣流淌在身體裡。
天亮之後,許徵終於有了訊息。他只是在尼泊爾迷了路,跑到深山老林裡,在一個沒有電也沒有訊號的落後村莊裡待了十天。幾天之後,他回到上海,準備開始新的教師生涯,他給我打了一通電話,說去尼泊爾讓他想明白很多,和麥莉在一起的日子他很快樂,將來也不會悲傷而活,因為那不是麥莉希望看到的。
我在這頭不正經地說:“有那麼神奇,我也去洗滌一下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