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老狐狸。

李蓮花拿出香,藉著他的火點了點:“兄臺,你是哪個書院的……”

男人低著頭,一時不能自已,默然好一會,哽咽開口:“疏桐書院,兄臺你呢?”

李蓮花啊了一聲,抬手不經意間撓了撓鼻側:“我原先也是疏桐書院的,便是那時與餘杉相識……我年長他幾歲,他便叫我一聲李兄……”

他將香抖滅,深情頗有幾分悲切,繼續又道:“我中了舉人,回到故里,一別多年……”

男人顫抖地將香插入土裡,側頭哀慟道:“李兄!”

他抬手行了一個禮:“在下張清秋,同為舉子,不想餘兄,他已經故去多年,此番,我也是得知他……”

張清秋的話還沒有說完,淚水已經落了下來。

“當年,餘兄與我互通書信,他想繼承家業,未來要將陰河三七賣到大熙各州。”

“後來沒幾年,他信中說,陰河有一靈異之事,我本對這種詭事極為喜愛,便與他書信往來。”

李蓮花將香紙抖開,丟在火堆,淡淡接話道:“陰河三七的名頭,也是餘杉告知於我,後來……我給他寫了幾封信,卻不曾得到回信。”

他略帶疑惑地看向張清秋:“我來陰河鎮之後,有一怪事,想買些三七帶回家,卻不曾有地方售賣。”

張清秋瞭然點了點頭,喟嘆一聲:“李兄有所不知的,陰河發生的詭事,與這陰河三七頗有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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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蓮花哦了一聲,饒有興致地說道:“願聞其詳。”

張清秋低頭也燒著紙,回憶道:“這鶴溪村家家戶戶以種植三七為生。當時餘兄他與我說,這詭事便是從鶴溪村發生。不少人離奇去世,有官府來檢視過,並沒有查清楚原因。”

“沒多久,陰河來了兩個道士,那兩位道士有幾分本事,不僅會治病救人,還會卜卦算命。後來鶴溪村便沒有傳來死人的事……”

張清秋環顧一週,壓低聲音繼續道:“餘兄說,鶴溪村僅僅消停了一個月,其中有一個道士死在鶴溪,另一個跟瘋了似的,在這河邊,差點拔刀自刎,要不是百川院的人路過,那道士怕是也隨了去了。”

李蓮花若有所思,看來說的正是藍譽和藍瑄兩兄弟。

他思忖一會兒,開口問道:“敢問張兄,這個道士最後去了哪裡?”

張清秋聞言搖了搖頭:“這便不知道,只是後來,餘兄跟我說,陰河三七,絕矣,餘家絕矣!”

“我不解其中之意,曾多次寫信,也沒有得到回信,只得託人來打聽,說他們家舉家搬走了陰河鎮……沒想到他卻早已身故。”

“餘兄啊!”

李蓮花見他又哀嚎大哭起來,撐膝起身,歉然道:“過去這麼多年,當真是可悲可嘆。”

“李兄啊……”

張清秋哭聲戛然而止,眼角掛著淚,想到什麼,神秘兮兮地又道:“你們進鎮之時,可遇見什麼詭事?”

李蓮花啊了一下,乾笑一聲:“詭事?那沒有,那沒有,怎麼?張兄遇到了?”

張清秋嘆了一聲,眼底烏青:“好似是遇到了鬼神之事。”

李蓮花聯想到碧落客棧一事,淺淡一笑:“張兄,說來奇怪,倒是也有一樁……”

張清秋抬手捂了捂胸口:“李兄莫說了!確實嚇人,我想著明日便離開此地。”

留不得,留不得。

:()蓮花樓裡住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