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青,她的眼光在那些物品中一掃而過,不動聲色地問:“我還有兩幅字畫,一封書信,江公子有沒有看到?”

江秋白“喔”了一聲,一臉茫然之色,過了片刻,似忽然想起什麼來,幾步走至桌邊,自桌下拎出一隻紙篋來,指著裡面一堆血乎乎的紙團,道:“這幾樣東西全都被血浸透,我看也沒什麼稀奇,便隨手丟這裡面了。”

洛小丁見東西還在,略鬆了口氣,伸手道:“麻煩江公子把東西遞過來一下。”

江秋白點了點頭,拎著紙篋走過來,待要經過火盆時,手腕卻忽然一翻,將裡面的廢紙盡數拋入火盆之中,火苗呼啦上竄,熊熊燃燒。

洛小丁驚呼一聲,撩被下床便要去搶,卻哪裡還來得及?眼見著那些證物化為了灰燼,只氣得麵灰唇白,那字畫是她不惜違抗師父之命,甘冒大險,受人側目好不容易才得來的證物,竟被他一把火燒成了灰燼,是可忍孰不可忍!

“三公子也不嫌腌臢?不過是些沒用的廢紙,拿來做什麼用呢?倒不如燒了乾淨……”江秋白搖搖頭,順手將紙篋回桌下。

洛小丁眼中幾欲噴出火來,見江秋白沒事人般轉身低頭去看瓦罐,再也按捺不住心頭怒火,一把抓過斷翎刀便向江秋白背上砍去。她受了傷,動手之間扯動背上傷口,這一刀去勢遠不及以往快捷,刀還未落下,江秋白已然有所察覺,側身閃避的瞬間,返身急進,忽然一步跨至洛小丁身旁,右手揮出,一指點中她“肩井穴”。

洛小丁手中斷翎刀“噹啷”一聲落地,她氣到極致,一張臉上頓時血色全無,偏又動彈不得,定定坐在床頭,雖是滿心憤恨,卻只能幹看著江秋白生氣。

江秋白彎腰撿起地上的刀,輕聲道:“三公子背上的傷不輕,千萬不可勞筋動骨,倘若使傷口崩裂,只怕更不易癒合。”

洛小丁沉住氣道:“江公子到底想怎樣?”他不停提及她身上的傷,分明是在提醒她,她的秘密他已經知道,只怕是想以此來要挾於她。

江秋白道:“三公子如今可是想殺了我?”

洛小丁只盯著他,不吭一聲。

江秋白又道:“我知道你為什麼要殺我……我燒了你這些字畫還在其次,最重要的,只怕還是因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不過,三公子不用擔心,因為我也有個秘密要告訴三公子……”他探手入懷,緩緩從內取出一樣東西,在洛小丁眼前一晃,然後將其戴在了臉上。

那竟是一張銀色的面具,洛小丁望著他目瞪口呆,失口叫道:“凌……”凌白!他竟是凌白,江秋白居然是凌白!

凌白將面具取下,望著她微笑:“沒錯,我是凌白,這個秘密原本只有我義父知道,倘若他老人家知道我將這秘密告訴了你,我這條命只怕便要交待出去……同是性命攸關之大秘密,你說,這個交易可還算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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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盛怒】………

洛小丁趕在二月末回到浮雲城,她沒能找回鄱陽王的手筆,卻幫尚悲雲帶回一個人來,那人便是先前負責修繕祠堂的工匠頭目,至此祠堂被炸一事總算找到了肇事之首犯。尚悲雲連夜審問,審問的結果卻令人瞠目結舌,這一下只得又將此事暫且壓下,密令不許任何人外傳,一邊飛鴿傳書給李玄磯請示。

將那人交由尚悲雲處置之後,洛小丁自回取松院,其後諸事再不過問。秦管家見她安然回來,總算鬆下一口氣來,表面上雖不說什麼,暗地裡卻安排人手將洛小丁看管起來,一邊又遣人去給李玄磯送信。洛小丁看見院子外面忽然多了許多守衛,心裡也明白是怎麼回事,她身上傷還未痊癒,顧著養傷,便也懶得去想這些事。

這一趟行程甚是兇險,幾乎令她喪命,洛小丁偶爾回思,也會後怕,卻並不後悔,能為尚悲雲分憂,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