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輕撫她鬢邊亂髮,眸光柔和,飽含濃濃深情。

洛小丁凝視他良久,見他神情間頗有倦色,面容憔悴,下巴上鬍子拉碴,顯然已有好幾日沒睡過覺,由不住一陣心疼,眼中微熱,卻還是將淚忍回去,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只望著他低噥:“師父……師父……”

“渴不渴?我去給你端水來……”李玄磯柔聲問,正要起身去端水,旁邊卻已有人將水遞了過來。

洛小丁順著那遞水碗的手往上看去,卻是谷落虹,不由便是一怔。正發呆時,李玄磯卻已順手接過水碗,扶了她半靠在自己懷裡,將水送至她唇邊。洛小丁臉上微紅。卻還是連著喝了好幾口。

這時,小羽毛的腦袋忽然從一邊冒出來,拉住她的手問:““師父,你還疼嗎?”

洛小丁想不到他也在此,心裡又是喜悅又是愧疚,輕搖頭道:“不疼了……”

小羽毛道:“你這次可不能再丟下我不管了。”

洛小丁抬手在他頭髮上摸摸,道:“都是師父不好。老是丟下你不管。”說話時已轉目朝四周看了一圈,他們如今是在一輛馬車內,馬車正在徐徐前行,也不知去向何方,便問。“師父,我們這是在哪裡?”

谷落虹在旁插口道:“已經出了雲陽,正是去往遛馬河的路上。”

洛小丁聽他這麼一說,方慢慢想起先前的一些事情,她沒料到谷落虹竟然真的說到做到。心裡疑惑,也不知說什麼好,只好轉目看向李玄磯。

李玄磯道:“世子爺要送我們去遛馬河。到那裡乘舟順流而下,便可直接到大驪關,比走陸路要快得多。”

洛小丁“哦”了一聲,雖不敢置信,卻還是道:“多謝你。”

谷落虹的目光在她同李玄磯臉上一轉,若有若無笑了下,輕道:“謝什麼?都是一家人,我到底是你三哥。”

洛小丁似是而非地“嗯”了一聲。心道:“一家人?你當初要殺我地時候可沒有拿我當一家人。//。16K”總還是覺得有那麼幾分不夠妥當,但看師父若無其事的模樣,便也不再多說。

小羽毛好不容易見到她,興奮不已,沒完沒了找她說話。說得無非是跟李玄磯這一路而來的趣聞,李玄磯尚能搭上一兩句話。谷落虹卻是一句都插不上嘴,在旁坐了片刻,藉口有事便出去了。

馬車內只剩師徒孫三人,再無外人,洛小丁這才問李玄磯道:“他是真幫咱們麼?不會是……”

小羽毛也道:“就是,這個人我一看就不是好人,還拿我威脅師公。”

李玄磯也知她心思,輕道:“別擔心,我心裡有數。”順手在小羽毛腦門上拍一下,笑道,“大人說話,小孩不許插嘴。”

“師公,你看不起小孩……”小羽毛極不服氣,“何況我現在已經不是小孩了,我如今是男子漢大丈夫。”

李玄磯與洛小丁相視一望,都不覺失笑。

說起這幾日發生的事情,洛小丁這才知谷落虹竟果然說到做到,送三人出城這一路上,他一面叫人回報谷玉瀾,只說李玄磯帶著洛小丁出城,他已隨後追出,勢必要追回洛小丁,不讓父王失望,一面卻駕了車馬,帶了手下一干心腹秘密送他們去遛馬河。

左金鵬早在半道上被他找個藉口支開,他平素行事乖覺玲瓏,素得谷玉瀾之心,這一次又是有意要他去追洛小丁,對他所報自是深信不疑,故而整件事做的可謂是人不知鬼不覺。

洛小丁聽了這些,越發迷惑起來,事情怎麼竟會如此順利而簡單,難道谷落虹真的轉性,成了好人?

路上走走停停,洛小丁胸口的傷也在李玄磯地精心照顧下慢慢癒合,快到遛馬河的時候,她已能行動自如,不用整天躺在馬車上。正是初春時節,天氣轉暖,路上打尖的時候,她偶爾也會帶著小羽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