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八年,就換來這種質問?”

餘久久雙手緊緊攥在一起,眼中擠出一絲絲積怨,“我不傻,你眼睛裡寫著什麼我看得見。”

一陣輕笑傳來,帶著冰冷的硝煙味道,彷彿嘲笑餘久久那無知的靈魂,“餘久久,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餘久久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每天對著那種食肉系的眼神,她已經草木皆兵太久了,她只想擺脫生活在一個沒有這種無時無刻目光盯梢著的世界裡。

段西樓的嘲諷並沒有給她帶來多少尷尬,她不在意多少冷嘲熱諷,她一根筋到底只想要自在的自由,冷眼盯著段西樓背後道:“那麼八年前,你為什麼撫養我?”

“為了愛情,這個答案你滿意了麼?”段西樓依舊背對著餘久久,但是那話語中的戲謔和挪揄卻聽得到。

這算什麼答案?

餘久久一愣,千算萬算,她沒算到段西樓會給出這樣的答案,她徹底懵了,“什麼意思,你說的是誰的愛情?”

段西樓忽然轉身,嘴角勾起一個輕佻的狹長笑容,一隻手勾過餘久久的下顎,非常自然地拉到自己面前,然後落下一個輕吻,這個吻優雅的隨性,那雙眼帶著看慣的輕笑卻沒有心肺,一個完全不能感動人的自白,他說:“為了成全我的愛情。”

餘久久有一個強烈的感覺,這是他的真心話,因為他在用笑容掩飾他難得吐露的真心。

留下這句話,段西樓就強硬拉開門,走出了房間。

原地只留下餘久久傻愣著,沒回神。

開什麼玩笑?搞了半天,他說他這麼做是因為他喜歡她?

呵呵,果然是一個從頭到尾都不正常的男人。

餘久久回味著段西樓說那句話的語氣,她斷定那句話是真的,但是她忽然有些無措,她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緒。

她可以斷定的是,段西樓的那句話讓她內心出現了一絲微妙的變化,彷彿過去一切都可以解釋的通了。

但是她又十分牴觸內心產生的這種微妙情緒,她要斬斷它們,她不能變得和段西樓一樣不正常。

她不想喜歡著一個大她十六歲的男人,她更不能喜歡一個從小像父親一樣養大她的人,她不想變得那麼異常。

她走到窗前,隔著落地的玻璃窗,看到段西樓的身影走到了一樓,並且直接進入了自己的房間然後將門關上。

很快,他房間的燈也就熄滅了。

餘久久拿起電話,快速地按下了幾個鍵,撥通了,她是打給那位住在那幢老宅中的老者。

是段西樓的父親,一位嚴肅的老者,段西樓不喜歡她與那位老者接觸,她知道原因,因為那位老者不願意段西樓養著她。

她見過這位老者,那是八年前的那個一天,那個老者當著許多人的面數落了她,嫌棄她是一個女孩,唯有段西樓沒有嫌棄她。

這個電話並不是段西樓給她的,而是陳姨悄悄給她的的,說是那位老者私底下讓陳姨這麼做的,並且叮囑她如果有一日她不願意呆在段西樓的身邊了,可以打電話給他,他會帶她走。

她以前並沒有在意這件事,因為她從前也不知道事情會發生到這樣的地步。如今就是洪水氾濫一發不可收拾了。

餘久久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趕緊逃開這裡,離開段西樓身邊省得他繼續這樣發神經下去。

現在的餘久久已經有些偏執了,她一門心思只想離開這裡,重新生活,那種陷入腦內死迴圈死邏輯的狀態,什麼都不願意去考慮。

但是當她撥到最後一個鍵位的時候,還是陷入了一絲猶豫,她猶豫的是這一步踏出去,過往八年和段西樓的情分就算是要徹底斷了。

她瞭解一些些段西樓,她知道至少他一定會對她這樣的舉動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