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所以彌勒便要生了。”

觀音菩薩微笑著,面上的肌膚卻開始變黑,一股死敗的灰色慢慢侵蝕著他的全身,阿彌陀佛無量光真正的傷害,開始顯出恐怖地威力。菩薩卻似乎並不在意,仍然想保持那寧靜的笑容,只是眉毛卻緩緩飄落,連眉心那粒紅痣都多了些細微的黑點,逐漸腐爛。

“我終究不是佛的對手。”菩薩對這場似乎一觸即分的戰爭做出了定論。

元始天尊微笑著說道:“既然童子陰魂已入冥間,後面的事情就不是我們所能掌控的了,我送你回普陀養傷吧。”

這位道家的至尊人物,知道先前那些光,那些手,乃是佛土有史以來最震駭的一個事件。觀音菩薩與阿彌陀佛之間的戰爭,戰爭的結果是觀音菩薩受了不可逆轉的損傷,而阿彌陀佛的光,也淡了許多。阿彌陀佛應是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又擔心地府的局勢,所以離開。

天尊卻只是淡然看著,畢竟他的身份在那裡。而且他還有些疑惑深深地藏在心底,身邊這位交往了數千年的友人,難道真的只有剛才那次出手中顯示出來的那種實力嗎?

“為什麼一定要留下易天行的肉身?甚至不惜與阿彌陀佛正式攤牌。”

“如果……”觀音菩薩淡淡回答道:“我說的只是如果,如果那猴兒出來了,我總得把他徒兒的屍體還給他。”

“就是這樣?”

“就是這樣。”

冥間的戰爭還在繼續,因為觀音菩薩法會而暫停的天界戰爭,在今日易天行離開普陀山之後,又猛烈而無趣地開始,不知有多少天神天將天兵因為殺孽而墮入冥間,永世不得超生。

冥間聚著五百年來人間應轉世之陰魂,不知有多少億生靈,所以加了這數十萬天兵生靈,也不覺得如何擁擠,但卻增添了不少熱鬧,正所謂“此去泉臺招舊部,旌旗十萬斬閻羅”,真武的北極叛兵,在降入冥間之後,在神識未散之前,依然聚在了首領的麾下,而凌霄寶殿的死兵,也自然依著天界的局勢,加入了另一個陣營。

如今地府的局勢並不複雜,地藏王菩薩與真武一在天,一在地,都是在行著揭竿而起的事業。真武反的是天庭,而地藏王菩薩反的卻是當今佛土的當家人,西方淨土——地藏王菩薩領著冥間億鬼,想生生殺出一條通道,直接通往人間,而西方淨土卻領著無數強者,堵在了那些白骨鬼軍的前方。

冥間群鬼的數目自然要佔絕對的上風,但天庭往冥間增兵,加上西方淨土之百餘年間,不斷地將淨土裡的強者送入冥間,所以實力還是要以西方淨土與天庭那邊為勝,在七十幾年前,一次戰役之後,冥間群鬼大敗,天庭的那根打神鞭,竟直直離冥間群鬼精神所繫的白骨塔只有十幾公里的距離了。

好在二郎神來了!這位殺神以一己之力,與天庭、淨土諸多強者抗衡至今。

所以,在莽莽黑原的冥間大地上,只有一條戰線,一條敵我分明的戰線。那條線是雪白色的,是由雙方死靈的身軀骨粉所構成。連綿戰爭,在那條線上不知打散了多少陰魂,壓碎了多少白骨,厚厚的染著死灰色的白色骨頭被砍碎,壓爛,踩入黑土之中,旋又被翻起。時日久了,竟將那條線上厚達數十米的泥土也都染成了淺白色。

森森然的白。雙方便是僵持在這白線兩側,無法進,亦不想退。

……

……

今日白線之上與往常一樣也有戰鬥。延綿數千公里的戰線之上,真武送下地府的冥兵,正與白線那側的天兵們在空中廝殺著,紛紛揚揚從高空墮下,砸的地面寬約四公里的白色土地上一片骨粉,直似柳絮惹風礙眼急。

在地府冥兵的後方,一朵烏雲正緩緩飄浮著,烏雲之上,冥間除了黑白之外,唯一的一抹亮色,正盤膝坐著,淡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