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柔同鄭書遠家的角樓修得寬敞,偶爾也留一些家遠的學生居住。故而一番收拾後,明思三人便都住到了他家。

三人一番奔波,明思同司馬陵的身體都並非全然健康,這一住下便好好休整了兩日。兩日過後,明柔便日日帶著兩人去四處覓勝。兩人自大京出來後,也都絕口不提舊事,這般跟著明柔四處遊玩了數日,心情好似也真正鬆懈了幾分。

十日後晚膳,司馬陵才偶然提了一句,問四夫人在此可有親眷?

這明思自然是知曉的,便道四夫人的兄長正是白衣蒼山的頭人。

誰知一出口,晟繡娘明柔富貴鄭書遠四人皆神情古怪的看著明思。

看得明思很是疑惑,她也是初來咋到不去拜訪不大好,可她也並非不去,不過是想稍緩些時日,這四人怎都這番表情?

司馬陵也面露異色,不解地同明思對視一眼。

晟繡娘放下箸,看著明思頗有些無奈,“我看你明日還是去拜見下你舅家的好。你舅家的寨子也不遠,就在對面山上。”

明思詫異,鄭書遠斟酌著詞句道,“蒼山頭人脾性甚…直爽。”

直爽?

這個詞兒聽起來怎麼好像還有別的意思…

還是過後,明柔同晟繡娘才拉著明思私下解釋了一番,明思這才明白過來。原來蒼山氏在元國地位一向比較超然特俗。元國並非同大漢西胡一般管理,元國的最高管理人也不成皇帝,而是稱元王。每五年一輪,由三大族的頭人輪流擔任。平素有事要議,元王這才召集其他兩族在內的所有十幾族頭人一起坐下商談。而這些頭人中,脾氣最壞也是最大的便是她的舅舅蒼山頭人。

而元國數百年來一直安穩無恙,很大一部分原因有賴於白衣族尤其是白衣蒼山的毒術,故而大家都敬畏三分。

蒼山頭人不僅脾氣大容易動怒,且尤其講禮數好面子。

晟繡娘無奈苦笑道,“若是蒼山頭人知曉我留你這般久,只怕不會給我好臉色看。”

明思愕然看想明柔,明柔朝她點頭。

這一說,明思也擔心起來,四夫人說起這長兄每每都說極本事,卻從未提過其他。她哪裡能知道這舅舅的名聲如此之大?

翌日一早,幾人就收拾了下,正好鄭書遠也休課,幾人連著司馬陵一道帶著禮品前往白衣蒼山的寨子。

這一去,明思就沒能再回來。

蒼山頭人的臉色的確不大好看,但好在舅母在一旁打著圓場,又一個勁兒的拉著明思誇長得好,問這問那的,將場面緩和了下來。故而蒼山頭人也只黑著臉坐著,並未發火。

待舅母問得差不多,蒼山頭人便吩咐兩個兒子,讓他們跟著晟繡娘她們回去將明思的行李搬來。

明思心裡自然是更願同明柔她們一起住,聞言一怔,方欲開口。蒼山頭人便一個冷眼過來,“我蒼山鷹的外甥女豈有住外人家的道理!”又呵斥兩個兒子,“還不趕緊去!”

這一說,卻是逐客的意思了。

明思噎了噎,明柔幾人只得尷尬而同情的看她一眼,告辭離去。臨別時,司馬陵也忍笑的看了她一眼。

明思甚是無語。

明柔是她堂姐,怎麼成外人了?

就這樣她就在這位黑臉舅舅家住下來了。住下來,這才發現,這位舅舅在家裡就是個說一不二的主,包括兩位表兄表嫂連著兩個侄子侄女個個在這表舅跟前都極乖順。對話中說得最多的話,便只三字,一個是“是”,二個是“馬上”。唯一能在舅舅跟前說上幾句話的便只那長相溫柔的舅母。

不過這舅舅看著雖嚇人也不待說話,但待她卻是不錯。

她在此住了幾日,家中膳食皆是換著的豐盛,但凡見她多吃了那樣野味。舅舅便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