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氣。

將鍋底弄好,醬料調好,一切妥當後,藍靈過來辭行。

明思備了禮吩咐帽兒定要將藍靈送回家。

藍靈卻同藍彩帽兒三人對視了一眼,道,“小姐,昨日秋將軍送了五張雪狐皮來鋪子上——”

明思一怔,看了藍彩帽兒一眼,兩人神情顯是已經知道了。

藍彩看著明思,輕聲道,“秋將軍讓方師長用這五張雪狐皮做件女子的大氅。”

明思未有說話,藍靈又道,“方師長說這雪狐皮極是難得,只有白頭嶺最深處才有,且這雪狐狡詐難捉,能捉得五隻很是不易。不過這皮子卻是比銀鼠皮還好,又輕軟又保暖。”

明思怔了怔,輕聲道,“這麼說他前幾日是去了白頭嶺。”

難怪昨日回來,似有些疲憊。

沉默了片刻,明思垂了垂眸,抬眸噙笑,道,“如今非同往日,你趕緊回吧,要不強哥兒該掛記了。”

藍靈望了藍彩一眼,笑了笑,同帽兒一起出去了。

藍彩將藍靈送到門口迴轉,感概嘆道,“藍靈如今算是圓滿了。”

明思抿唇輕笑,“藍靈可比你還小三個月——可要我替你做主?”

藍彩看明思一眼,“小姐還是先操心自個兒吧。”

“你同如玉一塊兒將東西送去廳上。”明思莞爾一笑,也不多言,將心思轉回正事,“如玉不大懂,你別急著回來,在一旁看著點。”

藍彩微微猶豫,“可小姐這邊就沒人伺候了。”

明思垂眸,唇畔淡淡淺笑,“我想好好想想,不用人伺候。”

藍彩稍稍愕然,見明思眼底笑意,霎時有些明瞭,頓時生出些喜意,含笑道,“我這就去,小姐放心,定會伺候周到。”

飲食新奇,醬料味道也絕佳,三人心情也不錯,故而,這一頓燙鍋子吃得是賓主盡歡。

心情好,胃口自然就更佳。

準備的材料吃得七七八八,陳年老釀也喝了七八壺。

邊喝邊聊,從朝事說到閒事,納蘭笙說得最多,喝得最少,卻最早一個歇菜,到最後直醉得趴在桌上起不來還在嘟噥自個兒要尋一個“阿朱”做媳婦兒……

秋池只好讓方管家和寶硯將他扶到聞雅院歇息,命人前去納蘭侯府送信,道納蘭笙今夜留宿在此。

吩咐了送信的人後,又讓藍彩去同明思稟報一聲,不用回來伺候了。

藍彩退下後,秋池將納蘭笙送進內堂後迴轉,見司馬陵看著酒杯似在出神,便笑道,“殿下,這酒也差不多了,不若喝盞茶解解酒。”

他們二人的酒量雖不錯,但今晚喝得也不少,眼下也都有些薄醉。

他還無妨,但司馬陵還要回宮,真要醉了也是不好。

司馬陵輕輕抬眸,此時天色已盡,四周燭臺也早已點起,通亮的燭火下,只見玉面飛紅,朱唇若粉,一雙鳳目卻是湛然晶亮,“秋池,你我識得有多少年了?”

秋池微微一愣,遂道,“臣五歲那年隨祖父入宮,那時正好殿下三歲生辰。”

司馬陵淡笑頷首,下頜抬了抬,“站著作甚?過來坐,今夜不喝茶,只喝酒。”

秋池過來入座,望著司馬陵,“殿下可是有心事?”

司馬陵垂眸笑了笑,“人人皆有心事,豈能獨我?”

語聲淡淡,語意卻有些深遠。

秋池微怔,隨即頓首,也被這話勾起些心事,笑了笑,取過酒壺替兩人杯中都注滿,“那今日臣就陪殿下喝盡興。”

“你總是這般守禮,”司馬陵端起酒杯,看著秋池笑道,“我說過,你們二人同我私下相處不必拘泥,道你我便是。”

秋池一笑,“臣習慣了,一時也是難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