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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烈的咳嗽會撕裂肺部的創口;讓傷勢變得更加嚴重;一旦導致內部大出血;人就徹底沒救了。
瘧疾來得急;去得也快;王一刀吃了奎寧片;又捂了一身汗就好差不多了;他從睡夢中被驢二蛋劇烈的咳嗽聲驚醒;便坐起來挪到了驢二蛋的擔架前;王一刀加入十九大隊的時間還只有三四個月;性格也有些孤僻;所以相處並不融洽。
但王一刀是個恩怨分明的性格;因為張文泉救過他;所以他也非救張文泉一次;又因為十九大隊救過他;他便毫不猶豫加入了十九大隊;用他的話講;就是不願欠人恩情;十九大隊曾救他的性命;他就拿這條命來償還。
所以;當王一刀得知驢二蛋是為了替他們這些傷患蒐集藥品受的傷;便由衷地感激驢二蛋;更覺得自己欠了驢二蛋一份大恩情;他緊握著驢二蛋手;甕聲甕氣地道:“二蛋;好兄弟;撐住;一定要撐住。”
好半晌;驢二蛋的咳嗽終於收住了;但人也只剩下一口氣了;剛才劇烈的咳嗽已經把他的右肺葉撕裂;現在就算送到野戰醫院也沒救了;曹嬌替驢二蛋檢查過傷口便嗚嗚地哭;葉茹雪也是潸然淚下;每一個將士的離去;總會讓她感到黯然神傷。
驢二蛋已經虛弱到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是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葉茹雪。
58師在沙市整訓丨時;葉茹雪曾在十九大隊蹲點一段時間;十九大隊殘部從蘭封戰場返回武漢後;葉茹雪更成了隨軍記者;始終跟十九大隊官兵呆在一起;十九大隊的官兵都很喜歡這個漂亮的女記者;驢二蛋跟葉茹雪尤其親近。
葉茹雪意識到驢二蛋有話要說;便在擔架前蹲下來。
驢二蛋吃力地抬了抬右手;指向自己上衣口袋;葉茹雪從驢二蛋上衣口袋裡翻出來一封信;卻是兩天前央求她代寫的遺書;當時她寫完遺書後曾說;驢二蛋永遠都不會有用到這封遺書的機會;卻不想今天就用上了。
想到這;葉茹雪不禁心如刀割;她不禁想到了驢二蛋剛過門的新媳婦;更想到了驢二蛋已經年邁的老母親;當她們知得驢二蛋的死訊時;該會多麼的傷心?她雖然沒有親歷過至親的逝去;卻完全可以想象得到那種撕心裂肺的疼。
驢二蛋的嘴唇輕輕地歙合著;卻再無法出聲。
好在葉茹雪知道他想說什麼;當下哽咽著道:“二蛋你放心;我一定會親手把信交給你的媳婦;交給你娘。”
驢二蛋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然後笑容凝固;生命定格。
葉茹雪黯然神傷;伸出手正要合上驢二蛋雙眼時;洞外忽然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遂即高慎行大步闖了進來;此時的高慎行簡直就是個煞神;臉上身上全是血;表情又猙獰;隔著老遠都能感受他身上透出來的濃烈殺氣。
高慎行剛從戰場上下來;身上的殺氣還未及散去。
葉茹雪、曹嬌和顧雅琴嚇了一跳;還以為高慎行要怎麼著她們;高慎行卻從背上放下一個血肉模糊的人來;然後衝曹嬌大吼:“曹嬌;救人;快救人”
曹嬌驚醒過來;一個箭步衝到那血人跟前;一邊吩咐顧雅琴和葉茹雪:“琴姐、快拿止血棉;葉記者;磺胺粉。”
顧雅琴和葉茹雪一頓手忙腳亂;曹嬌用藥棉醮了水先替那血人清洗臉部的傷口;待清洗完了才發現竟然是連連長張友全;不過此刻的張友全已經完全不成人形;額頭撕開了魚嘴般的傷口;鼻樑塌陷;嘴角、唇角全都裂開;牙床都露出來了。
不過;最致命的傷口還在胸口;一個明顯是由小日本軍刀切出的傷口;曹嬌試圖拿止血棉止住血;止血棉用了一團又一團;血卻怎麼也止不住;曹嬌又往傷口上撒磺胺粉;結果還是止不住;那血就跟泉眼般;從傷口不停往外湧。
醫療站僅有的止血棉跟磺胺粉很快就用完了;曹嬌只能用手按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