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道。

三娘點了點頭,不在問了。

走到正房的簷下,三娘還未進屋,就聽見五娘那泣不成聲的聲音:“……祖母,求求您救救我姨娘。孫女聽說過幾日就是秋決之日,順天府大牢裡的刑犯們是不會在牢裡拖過冬至的。嗚……我姨娘,她就要死了。”

孫氏沒有說話,另一個有些幸災樂禍的聲音卻是道:“五妹妹,你姨娘是因為犯了罪才會被順天府判了死罪的,你求祖母又有何用?祖母又不是坐堂的老爺。你與其在這裡做這無用功,還不如去求求三叔呢。不過,聽說崔姨娘就是因為要下毒害三叔和三嬸才會被送去順天府,想必你去求了也沒有用。算了,我看你還是想一想怎麼想法子為你家姨娘收屍吧,聽說這些刑犯的的屍體都是要被亂扔到山裡的,那裡可是有許多的野獸。”

五孃的哭聲更大了。

“好了,閉嘴你們還要不要我清淨了?一大早就在這裡吵”孫氏不耐煩道。

三娘示意打簾子的丫鬟將簾子開啟了,緩緩走了進去。上前給孫氏請安。

第二百七十四章 藥

孫氏見三娘進來了,只懶懶的抬了一下眼睛。

原先薛氏住這間正房的時候,明間的主座是一個檀木的四方几和東西各一把檀木椅子,孫氏不習慣坐硬梆梆的椅子,也坐不慣次間的炕,薛氏便在明間安置了一架與山東老家的松齡院差不多大小的梨花木雕花羅漢床。

五孃的眼睛已經紅腫了,看樣子不只是在孫氏的房裡哭了這麼小會兒。五娘一直臥病在床,只在孫氏來的那一日,在晚間強撐著來正房見了孫氏一次。三娘這還是在崔姨娘被拉出去之後,第一次見到她。

五娘如今已經是瘦了一圈,原本就是巴掌大的小臉,如今卻像是隻剩下了那雙大眼睛。臉上竟是連一點肉也沒有了,看著很是讓人憐惜。三娘卻只是看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

見三娘進來,她抬頭看了過了來,見三娘臉上淡淡的,她臉色更是暗淡,只是向孫氏求情的話卻像是卡在了嗓子眼裡再也說不出來了。

“好了,你們不要再擠在我房裡了,五娘已經許久沒有給你母親請安了吧?與你三姐姐一同去吧。”孫氏躺在羅漢床上哈欠連天。

三娘不經意地將視線在坐在孫氏羅漢床側的二孃身上一掃,乾淨利落地朝著孫氏行了一禮,便退了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是覺得這間正房,自孫氏住了進來之後就瀰漫了腐朽的氣息。她其實也不願意在那裡久待的,無端得覺得壓抑。

三娘一出來,就深深吸了一口外頭的新鮮空氣。庭院裡中間寬闊的十字路是鋪了青石板的,四個角卻依舊是泥土鋪蓋著,種了一些植物。在這潮溼的深秋的早晨,能聞到泥土的芬芳,讓人精神一振。

身後想起了簾子被揭開又放下的微微破風聲,那細碎的腳步聲響,三娘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所以便真的沒有回頭,只帶頭往通往後院的小角門那邊走去。

“三姐——”後面想起了五娘有些嘶啞的聲音。

三娘停住了步子,等五娘跟上來,五娘卻是走到離著三娘一步遠的地方停了。

“三姐——我並不知道,母親她的死是……可是,姨娘她是生我之人,這麼些年也是她一直在照顧我,我沒有辦法對她的生死置之不理。”五娘口中的母親,是三孃的生母趙氏。

三娘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你要尋誰幫忙與我無關,我也不會阻止。”

“三姐,你和五哥是不是討厭我了?”五娘輕聲問道。

可是像是怕聽到三孃的回答一般,五娘不等三娘說話便搶先道:“在我心裡,你,五哥還有姨娘是我最親的人,我已經沒有了姨娘,我不想連你和五哥也沒有了……姐姐,你曾經說過會一輩子把我當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