淆視聽罷。

因而把後面半截說給蕭鐸聽,前面不能說,然後解釋道:“我看七叔的意思,多半是不想讓你分心,急著過來找我,你就消消氣。”見他瞪眼,又道:“我不是替蕭湛說話,只是勸你,別在大戰之際跟他吵架打架的,亂了大局。”

“不會的。”蕭鐸見她關心自己,眉宇頓時舒展開來,“我不會不顧大局,衝動到耽誤戰機,老七的帳,等回了京城再跟他算!”

鳳鸞心想,到時候氣都消一大半了,加上回了京,大家都有顧忌,真的去打架基本不可能了。至多是他氣不平,找機會給蕭湛下絆子,那是他們皇子之間難免的,便是沒有這茬兒,也避不開,因而也就不勸了。

因為城外帳篷的諸多不便,眼下定州城又奪了回來,兩人說了會兒話,便在將卒們的護衛下回了城。既然是兩位皇子殿下親至,定州刺史自個兒帶著家小女眷,住了別院,把府邸讓出,以供兩位龍子們住的舒適。

蕭鐸和鳳鸞住了正院廂房,雖然刺史不介意,但是鳳鸞不願意住人家的主屋,而是在讓把廂房收拾了一番。有過之前那一個月生死驚險,以及吃苦的經歷,便是住在驛站就已很好,到了刺史府邸更是渾身都舒展了。

“你的傷呢?讓我看看。”

“哎。”鳳鸞摸了摸腹部的傷口,“好了,都不疼了。”

蕭鐸直接將嬌小的抱起,放到床上,然後解了她的腰帶、衣衫,一層層剝落,撩起衣服一看,光滑的肌膚上,兩個龍眼大的粉色傷疤豁然在目!只覺心痛不已,又看了看她的後背,想象著兩支利箭一起洞穿她的身體,簡直怒不可遏!

“當時究竟是怎樣?嚇壞你了吧。”

“是嚇著了。”鳳鸞說起當日的兇險情況,王詡背自己那一段也說了,但是怕他忌諱,自己替王詡擋箭就略了過去,“那會兒我想著自己怕是要死了,再也見不到,還有昊哥兒和婥姐兒。”

此刻回想,不免生出一陣後怕和委屈。

蕭鐸聽得眉頭直跳,低聲怒道:“蕭瑛,你不得好死!”

說到這個,鳳鸞不由揀了話頭,“蕭瑛已經被廢了儲君之位,只要你們這一次大勝而歸,他也的確不會好死了。”因為前世的緣故,有些擔心,“但是皇上為了朝局考慮,只怕暫時不會動範皇后和肅王,你要有心理準備。”

蕭鐸目光一亮,不免為她在政事上面的遠見感到驚訝,“阿鸞,你懂的還挺多。”

“哎,我就是擔心你。”鳳鸞有點不好意思,這不是自己懂的,是提前比別人多活了一輩子,知道罷了。其實也是白擔心,前世沒有自己提醒蕭鐸,他也一樣登上了九五之尊的位置,不由好笑,“罷了,王爺英明,不消我多嘴多舌的。”

蕭鐸望著她深深的笑,“可我喜歡。”

失而復得,忍不住仔仔細細的打量起她來。

鳳鸞躺在床上,面容恬靜,因為才受過重傷的緣故,少了幾分紅潤,多了一抹細如白瓷般的瑩白。那雙滿含春水的瞳仁裡,倒影著自己的影子,又裝在她的眼睛裡,感覺是說不盡的溫馨甜蜜。

他伸手撫摸上去,“阿鸞,讓你受苦了。”

若不是她嫁了自己,又豈會牽扯到奪嫡的兇險中去?如果當時王詡除了差錯,如果剛好有一直利箭正中她的心臟,自己又找誰去追悔莫及?光是想想,都覺得周身有點發涼。

鳳鸞感覺到他的情緒低沉,握住他的手,“六郎,怎麼了?”

“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原來你是在為這個自責。”鳳鸞輕輕一笑,“這怎麼能怪你?你又不知道蕭瑛會突然謀反,那天你帶我出去,原是好意,不過是一場意外之禍罷了。況且,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你應該高興,而不是這麼沮喪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