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繡準確的叫出自己的名字,娟兒就知道剛才她自言自語的話已經被兩位主子聽去了,不然高高在上的紅繡姑娘怎麼可能知道她的名字。

再一想死去的凡巧正是紅繡的貼身婢女……

娟兒背脊發涼,額頭也冒了冷汗。

“回姑娘,奴婢,奴婢是語蝶小姐院裡的粗使丫頭,旁日負責漿洗衣物的。”

“漿洗衣物?大冷天的做這樣的活兒,很苦吧?手是不是皴裂口子了?”她以前就是做這些的,當然明白那些痛苦,說話的語氣也柔和了一些。

“奴婢,裂口子了,但是,但是……”

“你別怕,我問你什麼,你照著回答就是。”紅繡見她如受了驚的小白兔似的,也起了些憐憫之心,從她剛才自言自語的話就判斷得出,這個娟兒還算是個聰明人,再加上她能“頂風作案”,給摯友送紙錢,她也該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可娟兒聽了紅繡的話,更害怕了。

“奴婢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紅繡一笑:“娟兒,你可知道,人能感覺到身上疼,也是一種幸福,你瞧瞧香墜兒,不是連手皴的滋味兒都不知道了?”

“姑娘……”

“我問什麼話,你照直了說,我不但不會傷害你,將來事發了也不會將你供出來,我諸葛紅繡說到做到。若你不說,哼,你自己看著辦。”為了問出實情,她只能威脅她。

娟兒低著頭,哆哆嗦嗦的攥著拳頭,好半晌才似無奈似絕望的嘆息了一聲,“姑娘,您有什麼話就問吧。”

紅繡見她突然變的乖順,心裡就隱約猜到她已經萌生死志,暫時也不戳破,只直截了當的問:“凡巧怎麼死的。”

娟兒頭也不抬,乖巧的回答:“回姑娘,香墜兒知道內情,私下裡與我說過,是二老爺看上凡巧姑娘了,不知怎麼的,凡巧姑娘就,就有了,有了身子,”娟兒畢竟一個大姑娘,說起這些還是有些抹不開臉。窒了窒,才道:“老太太說要將凡巧姑娘抬了做姨娘,可二夫人不贊成收房,就背後差了人去害凡巧姑娘,誰知道凡巧姑娘落入蓮池身亡之後,二夫人竟然還在凡巧的屋子裡搜到了她的遺書,正好就給姑娘您做了交代了。”

不用說,那個害了凡巧的人自然是香墜兒。原來如此,商崇宗這個敗類紅繡氣的發抖,藏在袖中的雙手緊緊攥成拳頭。指甲陷進肉裡都不自知。古代女子對名節看的比生命還重,凡巧已經有了知心的人,突然發生這樣的事,她那個性子,又怎麼可能苟活於世?恐怕就算商金氏不殺她,她也不會活了。那封信,她是算準了商金氏定然會搜到,才胡亂寫了一通,隱晦的讓她去找到張之文吧。

很好,商崇宗,你敢色膽包天,就要有擔待的心理準備

“娟兒,你跟我走吧。”

“姑娘?”

“我知道你心裡的想法,你怕我找二夫人理論的時候將你說出來吧?”

紅繡蹲下身將娟兒拉了起來,道:“我承認,將來若真有一日對簿公堂,你須得去做證人,但是你放心,既然你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就不會讓你出任何危險,你跟我去繡中園,做我的婢女吧,你也知道,繡中園裡的人是沒有人敢動的,而且在需要你作證之前,二夫人這邊沒有人會知道你已經知道一切。待到所有事情結束,我就還你自由,給你銀子安家,將你送的遠遠的,二房的人絕對傷害不到你。活著總比死了要好,你說呢?”

娟兒聞言猶豫了片刻,才道:“可是紅繡姑娘,我是語蝶小姐的粗使丫頭,我去您那,她不會允的。”

紅繡心裡憋著氣,說起話來也霸道了,“管他允不允,修遠,待會兒咱們就去找管事的,我就是看好娟兒了,要她去給我做丫鬟”管她商語蝶去死

商少行怕紅繡氣壞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