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呼吸著冰冷的空氣,紅繡微笑一下,南楚國聖臨三十三年的冬天終於來了。

如今十月末,皇上竟然臨時起意,帶著三皇子和朝中幾位大人去往邊關視察,順道去新開發的秦城檢視一番。照紅繡來看,其實天子離開國都還是不太妥帖的,不過是開放了個商貿城市,至於讓皇帝和三皇子一同去看嗎?

可她不過是一介女流,上朝時候也輪不到她去,再者說,她也不想攙和那麼多國事,只想著做好分內事便算勝利了,所以對於皇帝此行,紅繡在三皇子面前也未曾表露出絲毫態度。

太子監國倒也沒什麼,怕只怕他變本加厲的拉攏自己,如同這過去的一個月一樣。

三皇子風頭正盛,如今出行,也是跟在御駕前後伺候。這著實讓三皇子一派的諸位大人高興了一陣子。不過太子監國,同樣也是委以重任,正代表了皇帝對太子的器重。也滿含考驗之意,太子一黨也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興奮了起來。

果真是周遊於權術之中的高手,這一招各打五十大板,誰也不會虧了,歪了的風頭如今被扶正,皇上到底是博弈者,他們不過都是棋子罷了。

“紅繡,仔細著涼。”

身後伸出一隻胳膊,將她面前的木窗合上。

紅繡回頭,對張析昊嫣然一笑:“析昊,怎麼還不回去?馬上就要做新郎官的人了,怎麼還不知回去幫襯著伯母好生準備,後日可就是你大好的日子。”

張析昊身上穿著對襟的青綢納紗棉服,頭髮利落的挽起,清俊的臉上帶著難以言喻的愁緒,望著紅繡的目光滿是複雜。

“析昊?”如今她與諸葛言然算是和好了,張析昊這邊關係也就更近了一層,再也沒有了隔閡,往日他們說話從來直來直往,怎的今日張大人卻變了個樣子,跟她玩起欲言又止的把戲了?

張析昊望著紅繡在白色毛領映襯下雪白的俏臉,心中有遺憾,有若有所失。也有深深的無奈。他曾經對面前的女子心動過,甚至到現在看到她,也有那種悸動的情緒在蔓延。只是他深知自己需要做什麼,要的是什麼,她就如曠世奇珍,該被最優秀的男人擁有,擁有他的男人,也要有挑戰一切的膽量和決心。而他,只不過是個平凡的書生,他從最底層爬到如今的位置,深知何為艱難,所以再也不想嘗試艱難。

於感情面前,他承認,他是個只知道權衡利弊的懦夫。

“析昊?”

紅繡伸手在他面前搖了搖,擔憂的道:“析昊,你可是有何難處?若是有的話就直說,我定然竭盡全力相助。”

張析昊回過神,雙手背在身後,剋制自己本能的想去抓住她手的慾望,解嘲的笑著道:“沒什麼,只是心裡頭緊張的很。”

“哎,緊張什麼?曾大人的千金素有美名,據說是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妙人,年方十七,與你年齡正相當。往後你們夫妻錦瑟和鳴,好日子還在後頭呢。”張析昊的未來岳丈,就是工部尚書曾其修曾大人。翁婿二人同是南楚國工部的肱骨棟樑,如今變做一家人,也不失為一段佳話。

張析昊望著她毫不知情滿含祝福的笑臉,憋在胸口的一句話終歸是埋藏的越發深了,深吸口氣,道:

“紅繡,你我二人,算是朋友吧?”

紅繡聞言一怔,放下手重的一厚疊資料,歪著頭道:“不算。”

“啊?”

“因為本來就是啊。析昊,你到底怎麼了?”

她面對她的時候,能坦然的叫一聲析昊,這便已經足夠了。

張析昊釋然一笑:“沒什麼,我後日大婚,你可別忘了給我預備一份禮物。”

“那是自然的。”紅繡輕笑,繼續收拾手上的資料。這些可都是她研究的成果,出不得半分紕漏的。

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