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底發出了怒吼,由絕望產生的恨意在腦海中掀起滔天巨浪,“既然被你們奪走了我到手的權利,那我怎麼也要從你們那裡討些利息。”

我不住地改變奔行的方向,在繞了一個不規則的大圈之後,我衝到了那處暗射冷箭的地方。視線中的人影在晃動中散開,只是面對以這樣的高速衝近的我已經躲避不及。

“去死吧!”狂怒的吼聲在密林中暴開,猶如在密林中炸響了一顆驚雷。

胸腔裡的怒火和腦海裡的恨意一起爆發出來,疲倦和麻木的四肢已然超過了它所承受的臨界點。忽然之間力量又重新匯聚到了我的體內,比以往的內力更加精純,更加龐大。而此時的我揮出的骨刀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霸氣,反而變成了飄忽不定的詭異之勢。心中意念才起,手中的骨刀立刻幻化出令人琢磨不透的軌跡,只在人影交叉的瞬間便奪去了敵人的生命。身體並不像往昔一般需要極大的力氣才能操控氣勢龐大的招式,就好像這些招數為我定身而作,隨手取來妙手天成,招式之間已然消除了相互銜接的痕跡。此時氣息悠長的我不再是怒髮衝冠,只以霸氣來壓迫敵人,而是心境波瀾不驚卻又隨意平和,但見舉手投足間便已完成了以前需要全神運攻才能使用的各種招式。而且我的動作越是輕巧詭異,招式的威力就越強大,雄偉的身軀更是在神鬼莫測的招式中變得異常的飄忽不定。

便在此時此刻,我忽然間明白了在異鄉掙扎了數年以後,自己的武功終於提高到了一個新的層次。

日耳曼的武士如何抵擋得住功力提升至此的我,手中的長劍和戰斧還沒有碰到我的骨刀之際,自己的身體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骨刀砍中。人影交錯中,一個又一個的日耳曼武士倒地身死,只在死前睜大了雙眼想要看清骨刀划動的痕跡。

但是他們是看不見的,莫名其妙的死亡更加增添了他們心中的恐懼。

兩名武士在驚慌中疾揮長劍雙雙砍下,欲將我和骨刀一起擋在身前。我只將手腕翻轉一個角度,刀隨意動從雙刃間閃了一閃,只見眼前血光暴起,兩把闊背長劍閃著寒芒掉落在草地上,而在劍把上依然握著兩名日耳曼武士的手臂。“啊!”

長聲的慘叫從兩名武士的嘴裡發出,日耳曼人目露懼意地向後退開。我踏前一步,振動手腕揮刀一擊,骨刀沿著一條視線難及的弧度劃破了後退中的人體。

兩顆人頭便在這一瞬間離頸飛起,帶起兩道沖天血光散落在草地四周。那兩顆人頭上的四隻眼睛怒睜依舊,瞳孔裡的濃濃懼意依稀還保留著對生命的渴望。

剩下的日耳曼武士終於擋不住心中的懼怕,四下裡發一聲喊就匆忙逃走,轉眼間便消失在樹木草叢之中。

趕走了日耳曼人的追兵,我背靠著一棵大樹坐了下來,檢視自己的傷勢。而跟隨我拯救提比略的九名親兵到現在只剩下了最後的一個。看著他那張佈滿血痕、皺紋交錯的臉,我推算出這名跟隨我亡命的親兵至少也有三十七、八歲的模樣。

“這是個比我還要老的老兵。”我在心裡暗自尋思,“能活到現在真是不容易的事,這傢伙很難得,值得我冒險栽培。”

我對著親兵點點頭,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坐在草地上的親兵立即站起身來,面向我橫胸握拳行了個軍禮,喘著氣大聲道:“報告將軍,士兵思萊尼向您報道。”

“很好。”我揮手示意思萊尼坐下,然後不緊不慢地說道,“大概你也知道我是奴隸出身的將軍,所以你我之間不必學那些貴族們定下的禮儀。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近身侍衛,跟著我你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你願意做我的近身侍衛嗎?”

“願意,當然……願意……”也許是太過意外,思萊尼顯然有些激動,語氣既尖銳又急促。

“多的話我就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