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旁觀李佑的指揮能力。

畢竟在荊襄前線待了五年之久,從底層士卒爬到都尉,知曉各種軍務執行。

而且他身邊還有很多幕僚,時刻提醒。

秦彪更是寸步不離。

投石車蓄勢待發,甲士們嚴陣以待,就等這最後的一戰。

然而就在此時,內城城門卻開啟了,一眾襄陽將吏在楊略的帶領下肉袒而出。

“降了,桓豁願歸降大梁,負隅頑抗者,罪在桓豁一人,與百姓士卒無關。”為首一人頗為雄壯,身上全是腱子肉,面對黑雲甲士的刀斧神色如常。

城上城內,近萬晉軍士卒已經放下了兵器,神色緊張的望著黑壓壓的梁軍。

李躍原本以為他們會頑抗到底,沒想到還是降了。

桓家能以一個三流士族在江東混到今日,肯定不止一個桓溫。

作為桓溫其弟弟的桓豁歸降大梁,有極大的示範效應。

李躍趕緊脫下外袍,快步上前,為桓豁披上,親衛隔開其他人,警惕的望著桓豁。

“識時務者為俊傑,桓將軍心懷蒼生,何罪之有?朕仰慕將軍久矣,從今往後,南北皆為一家,荊州百姓將士皆為大梁子民!”李躍大聲道。

“萬歲!”

桓豁還沒說話,城上的守軍早已歡呼起來。

“人心向背,一目瞭然,陛下非是勝在戰場,亦非器械,而是勝在人心。”桓豁拱手道。

這話有一定的道理。

桓豁真豁出去了,憑藉內城的糧食,死守十天半月,還是能做到的。

投石機不是萬能的,也會損耗。

十天半月之後,桓溫的援軍說不定就到了。

不過就算桓豁想死戰,晉軍士卒未必願意,這場大戰的勝負,其實早在戰爭之前就已經決定了。

“人心即為天命,桓將軍順天而行,有功於華夏,封宜城侯,升鎮南將軍,汝州刺史。”李躍厚賞之,做給江東看。

也不知道桓溫知曉桓豁投降後,會怎麼想。

忽然心中一動,想起幾日前桓溫莫名其妙的那封信,隱隱感覺桓溫似乎早就放棄了襄陽,放棄了荊州,所以提前打個招呼,善待襄陽城中的桓家人。

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裡,是這時代士族的常規操作。

桓溫即便起兵造反,也不是十拿九穩。

當年王敦比他聲勢強多了,還是被江東士族們聯手玩死……

李躍心中頓感無比荒誕,那些英勇守城的晉軍,算是白死了。

但這個時代,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

“多謝陛下,如此厚封,臣實不敢領受,敗軍之將,不可以言勇。此戰臣心服口服,只願做一富家翁足矣,以免遺笑天下。”

桓豁這話一出口,李躍基本能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在荊襄和建康皇位之間,桓溫選擇了後者。

早在二十年之前,桓溫就已經鑽進牛角尖裡面出不來了。

“既然如此,鎮南將軍,汝州刺史可免,改升太常,宜城侯不可推辭,此乃朕之心意。”李躍從其所請,將他高高供起來。

“臣、領命。”桓豁拱拱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