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了搖頭,“宇文愛卿,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或許他做法有點欠妥,但可以理解,他們這些邊將怎麼可能不和突厥人打jiāo道?朝廷的一些規矩也是文官所定,他們並不瞭解實情,如果說楊元慶勾結突厥,這個帽子就有點太大了,不可能的,朕瞭解他。”

宇文述還想再說,楊廣卻擺擺手不想再聽了,宇文述一咬牙,丟擲了他的殺手鐧,“可是陛下,楊元慶寧可違規和突厥人貿易,卻不肯從豐州軍民手中掏錢,他是在收買人心麼?”

楊廣臉sè一變,重重一拍桌子,“宇文述,你再敢胡言,朕可不饒你,退下!”

宇文述心中對楊元慶恨之入骨,他好不容易才抓住楊元慶這個把柄,在皇帝面前告他一狀,卻沒想到皇帝竟然如此偏袒楊元慶,幾乎要和他翻臉,他心中大恨,卻又無可奈何,只得悻悻退了下去。

但正如黑貓叫了一聲,儘管沒有什麼效果,但還是讓人意識到了黑貓的存在,宇文述最後那句話,‘他是在收買人心麼?’重重刻在了楊廣的心中。

楊廣這才驚覺,楊元慶在豐州已經快十年了,沒有任何一個總管可以在某地呆十年之久,儘管楊元慶擔任總管的時間並不長,但畢竟他在豐州呆了近十年,相信他是對豐州有了感情,所以他才不忍向豐州軍民加獻食稅。

楊廣揹著手在房間裡慢慢踱步,他之所以來五原郡視察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準備效仿漢朝,大規模開發河套,正如韋嗣雲在奏摺中所言,河套會成為遏制突厥的一大經略之地。

坦率地說,他準備繼續讓楊元慶在河套呆下去,大利城之戰給楊廣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十萬強大的薛延陀人也攻不下六千人守衛的大利城,幾近全軍覆沒,有楊元慶在河套,突厥人就不敢越過yin山一步。

但如果真的大規模移民開發河套,最後讓楊元慶經略一個擁有百萬人口的河套平原,他會不會生出野心呢?就像宇文述的擔憂,他在收買人心。

楊廣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之中,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名宦官的稟報聲打斷了楊廣的沉思,“陛下,有禮部的情報。”

“呈上來!”

一名宦官用金盤將一張疊好的紙呈上,楊廣面無表情地開啟紙條,裡面應該是楊玄感的一些情報,楊素去世已兩年,可在朝中至今還有影響力,使楊廣對楊家頗為忌憚,派人盯住了楊玄感的一舉一動。

當然,楊廣的用意並不是懷疑楊玄感想造反之類,他只是想抓住楊玄感的一些把柄,在必要的時候作為罷免他的藉口。

楊廣定期會收到一份關於楊玄感的報告,但一般都是jimáo蒜皮的小事,構不成罷免他的理由,楊玄感頗為謹慎,時間久了,楊廣對這份報告也不是很感興趣了。

他只是隨意開啟,瞥了報告內容一眼,可當他看清報告內容時,他的瞳孔陡然間收縮成了一條線,裡面只寫著一句話,‘楊元慶拜見玄感,雙方敘父子之情。’

。。。。。。。

楊元慶的營帳位於**城北部,是由近百頂大帳組成,楊元慶、韋嗣雲以及一些比較重要的官員都住在其中,還有千餘名士兵。

楊元慶剛回到營帳,老遠便看見自己的營帳mén口站著一人,慢慢靠近了,他認出了等候自己的人,是茶監崔摯。

崔摯已等候楊元慶多時了,見楊元慶終於回來,他連忙上前行禮,“參見楊總管!”

楊元慶一下子想到了宇文化及的商隊,估計是有訊息了,便擺手笑道:“崔使君請帳內說話。”

楊元慶的帳內非常簡樸,就一張桌子和一chuáng毯子,帳角還有一口木箱,有他的si人物品,另外還有一隻兵器架,放著他的長戟和弓箭。

帳內燈光明亮,楊元慶進帳脫去了沉重的鎧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