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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沒事,看是她要來公司一趟,或我去找她都可以。”其實,他對那個能畫出絢麗世界的年輕女子,起了淡淡好奇心。
她本人是不是也像她筆下的世界,燦爛得讓人難以逼視?
他真的有那麼點淡淡的好奇。
“好,我先問她,再向安東先生回報。”
年輕組長退出辦公室,安東停下手邊的工作,靠著椅背專心翻動那迭影印插畫,陡地目光被吸引住——只見一個小精靈飛在大樹下的鞦韆架邊,有波浪般的粉紅長髮、一對豔紫色翅膀,空鞦韆在風裡盪開,旁邊捲起暗紅色葉片,讓人看見風的軌跡。
視線在那頁插圖停了好半晌,不知過多久,他才擱下那迭影印畫。
望向左側牆面那幅字軸,“痛苦的人,沒有悲觀的權利。”
色彩繽紛的插畫,彷佛有驅趕痛苦的魔力……
離開位置,安東站在字軸前發怔。
他一直是個痛苦的人,所以沒有權利悲觀,他只能不斷望著遙遠的目標,朝前邁進。
他要成功,他人生唯一的目標就只有成功,就算那意味著他得不擇手段、出賣靈魂都無所謂,只要能成功,他非常願意把靈魂賣給魔鬼。
他的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安德仁始終沒搞懂,他們不是父子,他們是仇人。
自從安德仁以施捨姿態接他出育幼院那天起,他便立志,他會成功給安德仁看,讓他親眼見證,他這個“雜種”兒子如何用盡手段奪走他的一切!
他是個痛苦的人,在他的世界裡父不父,子不子,他沒有悲觀的權利。
自認冷酷的他,滿心的陰暗漆黑,沒染過其它顏色,直到今天,幾張繽紛插畫闖入他的眼,讓他寂寥的心有了波動。
他不禁好奇那位插畫家的世界是否像她的畫那般耀眼燦爛?而她的人是不是像陽光般明亮?
安東告訴自己,他真的只是淡淡地對她有些好奇而已。
她似乎很愛笑。
那張笑臉彷佛能讓日月星辰的光相形失色。
他甚至覺得,她明白她的笑靨有多大的渲染力,因而將笑掛在臉上當成武器,讓所有靠近她的人一眼就被那朵燦爛張揚的笑花收服。
這是安東對她的第一眼印象,站在套房門外的他,正對那張笑顏呆怔半晌。
她竟比她的畫還要繽紛燦爛,這是閃過他腦海的第二個念頭。
不是說她用五顏六色妝扮自己,事實上,她的穿著很居家,一襲鵝黃色棉質連身裙,長度及膝,素淨的臉上沒有絲毫粉妝,兩邊顴骨有些小雀斑,除此之外,她的膚色白皙清透。
而她整個人最明亮耀眼的裝飾,就是臉上的笑。
門內的方安淇有些不好意思,她剛忙著一件Case,忘記在約定時間前換裝打扮,挺失禮的。
她下意識撥撥亂髮,開口問:“安東先生嗎?”
七點是他們約定的時間,現在六點五十。學長說,安東先生是個守時的人,通常只會早到或者準時,不太可能遲到。
“對。”安東回應,收斂了遊蕩的心神。
“不好意思,讓安先生親自跑這趟,因為學長在電話裡說得很急,我也不知道該帶哪些作品,謝謝安先生願意親自來,這樣方便直接看所有的作品。”她笑容燦燦,退了兩步,“請進吧。”
安東沒說話,踏進小套房在門前換上了室內拖鞋。
套房陳設很簡單,一張擺在地板上的床墊,鋪了花色中性的水藍、深藍格紋床包,床對面整片牆是書櫃,床旁有張L型大計算機桌兼作書桌。
房間角落有個迷你型流理臺,一旁有微波爐和熱水瓶,以及單門冰箱。
安東目光回到L型桌子,桌上擺著方形相框,相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