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姑娘一個人端完呢!但她可沒這個膽量,只得囁嚅道:“有其他人幫忙,東方姑娘也端了一些。”

“你可以下去了。”霍平說話永遠用一個沒有起伏的聲調,硬梆梆的像把鈍平的錘子一樣。

花苓當下連滾帶爬離開了大堂,她只是個膽小老實謹守本份的廚房小宮女,像上堂這種嚇破膽的事,她這輩子也不想再來第二次。

東方語只是靜靜站在堂中,含笑冷眼看著,並不曾出聲為自己辯駁半句。她要看看接下來,他們還準備了什麼證據讓她招供。

霍平是主審,這種傳證的命令自然由他下:“來人,傳文公公與武公公上堂。”

文公公武公公?

東方語輕輕動了動墜得手腕不適的鐐銬,嘴角微微翹起,這兩太監不是負責試菜與試針的公公嗎?

不管姓文還是姓武,兩位太監都是面板白淨高高瘦瘦的人,兩人在衙差監押下,幾乎是踮著腳尖急促地走進公堂來的。

“兩位公公,本官現在問你們,這張桌子上的飯菜你們都事前試過的吧?”

兩位公公似乎也是第一次聽到徐立的聲音,乍一聽聞,也齊齊嚇了一跳。

但他們的定力明顯比花苓要好,兩位公公只是微微一怔,臉色隨即回覆了平常。

“回大人,奴才負責用銀針試菜,陛下起筷前,奴才確實用銀針一一試過這些食物,銀針當時一直是雪亮的,證明菜餚裡沒有摻毒藥。”說話的是斯斯文的文公公。

“回大人”高高瘦瘦的武公公,只兩撇濃眉與他的姓氏相符,“奴才負責試菜,你看,奴才吃下那些菜到現在,一直都好好的,跟平常一樣,證明菜餚裡確實沒有毒藥,說句不怕大人你笑話的話,奴才就是連腹洩也沒有。”

風昱一直緊張地看著二人,聽完這番話後才略略放下心來。

東方語見他緊張的神情,心下有些感動又覺得有些好笑,這傢伙怎麼將事情想得這麼簡單,兩位公公既然為陛下試菜多年,一定不是輕易就可以被收賣的人,而且,她總感覺對方張的網並不在這。

“兩位公公”管正兩眼冷光閃爍,略黑的嘴角扯著詭異的笑,“你們一般是習慣於等陛下就座之後才試菜,還是怎麼樣?”

文武兩位公公默默對望一眼,然後文公公道:“我們通常都等傳完所有菜上桌,陛下就座之後才會開始試菜。”

霍平眉梢動了動,接著問:“那碗筷是誰布的?是在上菜前還是上完菜後再布?”

“回大人”武公公的聲音同樣也細細柔柔,他似乎有意無意看了東方語一眼,才道:“傳菜有專人傳,同樣佈置碗筷,也有專人負責;只不過東方姑娘習慣事事親力親為,所以在上完最後一道菜餚後,她就動手佈置碗筷,待陛下就座後,我們才上前一一試菜。”

“是這樣。那本官再問一個問題。”霍平看了看堂下明明被手鐐腳銬鎖著的,卻一直鎮定自若的少女,又道:“陛下專用的碗筷你們當時有沒有試驗過?”

文公公臉色微微變了變,謹慎答:“這個——陛下專用的碗筷也有專人負責,測試有無毒物沾染,並不是奴才們能做的。”

“這就是說,東方語是在陛下之前最後一個接觸到碗筷的人了。”管正淡淡接話,那斜斜流過的目光怎麼看都透著不同尋常的詭芒。

兩位公公交匯了一下眼神,隨即齊齊點頭:“是。”

霍平挑了挑眉,手一揮,道:“兩位公公可以下去了。”

東方語心下暗暗尋思起來,兩位公公的證詞相當於為她先洗脫了在菜餚下毒的嫌疑,卻又將她拖入到另外一個隱蔽的漩渦裡。

她抬起頭,靜靜盯著金絲楠木石桌上那套金貴的帝王御用碗筷。

風昱看見她的神情,也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