杲的大木作提拔為工部尚書!這樣的皇帝,工匠能不感激涕零麼?

在座的還有,大木作李寶財,大木作杜實功,刻書匠劉繼本。都是本王花高價請來的幫手,王府木工作坊,刻印作坊的掌事。

我從不敢小瞧這些人,我大明論實學,真理就是掌握在這些匠人手裡的,一輩一輩能傳下來也真心不容易。

這些匠人也算知行學堂的先生,當之無愧的先生。

只因這些大匠願意把畢生所學拿出來,以合適的價格賣給我,並給我的學生實踐的機會。

這很不容易,大匠作這個稱呼可不是隨便一個工匠能擔當得起的,這些人的腦子實際上相當於一個硬碟,存了若干幅建築結構圖,隨取隨用。他若不願意誰也別想學了去,這就是所謂祖傳的手藝,不落於文字,口口相傳。

就比如翻修三大殿的那位大匠頭,他手裡的建築結構圖是沒有尺寸的,也沒有解釋各個部位的榫卯如何拼接,我當時都看傻了,特孃的這幅圖有同沒有有什麼區別?

但那位大匠頭就坐在那裡喝著茶吃著點心,一個一個的吩咐下去,這根木頭如何處理,介面是圓是方,幾寸幾分,普通木匠照做就是,只要尺寸合格,拿來拼接紋絲不差!

整座大殿就在幾個大匠頭口頭命令下漸漸成型,我若不是親眼所見是打死也不會相信的,但......這就是事實!

為了找到能出賣技術的大匠作,短短三個月我已經更換了7人,最終才有這幾人留下來。

而知行學堂要做的,就是將這些真正的手藝資料化書籍化,不至於死了人這門手藝就失傳了。

這很不容易,即便趙士楨的那本《神器譜》在我看來也是極其粗糙的,事實上任何一個現代人看過去都是一腦門子問號,不運用透視不以實際比例為標準的圖示,在我看來最多也就能稱簡筆畫,不拿實物對比完全看不懂。

我前世習以為常的標準說明書,在大明是見不到的,我很想說這不是真的但卻是事實。

所有的這些,我毫不吹噓的說,都只能依靠知行學堂培養出的人來慢慢修正,就像現在,趙老頭已經在運用這套方法在修正他一輩子的心血了,我很期待!

知行學堂就是這樣的地方,他只教授實學,不產書呆子!

而我同周老總管則算是主人陪客。

很可惜,其實小卓、劉時敏、曹化淳幾個也是有資格坐在這裡的,卻因為家奴身份同資歷的原因,只能在後院關起門來小慶。

我是虧欠他們的,他們的努力同收穫不對等,理應獲得尊重。

我時常自己告誡自己,我可以同這個時代和光同塵,但卻絕對不能混淆對錯。

就像尊卑貴賤,男尊奴婢這套玩意,雖然我現在還不敢出口反駁,但我要牢記這套玩意都是在放屁,是早早晚晚要踩在腳下,被人唾棄的混蛋規矩。

先生們的話真是又臭又長,尤其是喝多了酒,這幫傢伙直把下午茶吃成了晚餐,周老總管不得不吩咐下去重新弄了一桌新席面。

我實在是熬不住了,跟誰也沒打招呼便偷偷的溜走。

都喝多了的,少了我一個也沒人在意。

這個夜晚碧空如洗,整個星空特別特別的明亮。

我就在想,胡嬌嬌若是知道我又做回了老本行,而且有了前世從未有過的成就感。

她應該會為我感到高興的吧!

是的,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