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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否則,或有譴謫,不能復位矣。”言終卒。家人聞之,疑信參半,蒼頭某信之獨堅,曰:“公為王太夫人所生。太夫人本籍江寧,渡江時,曾求子於燕子磯水神廟。夜夢袍笏者來曰:『與汝兒,並與汝一好兒。』果逾年生公。”公妻熊夫人挈柩歸,至燕子磯,如其言,卜於關帝廟,果有第三籤,遂舉家大哭,燒紙錢蔽江,立木主於廟旁。旁有尹文端公詩碣。
予往蘇州,阻風於此,乃揖其主而題壁曰:“燕子磯邊泊,黃公壚下過。摩挲舊碑碣,惆悵此山阿。短鬢皤皤雪,長江渺渺波。江神如識我,應送好風多。”次日果大順風。
莊生
葉祥榴孝廉雲:其友陳姓家延西席莊生。八月間日暮,諸生課畢,陳姓弟兄弈於書齋,莊旁觀之,倦,起身歸家。
莊家離陳姓裡許,須過一橋。莊生上橋失足跌地,急起趨家,扣門不應,仍返陳氏齋。陳弟兄弈局未終,乃閒步庭院。見軒後小門內有園亭,巨蕉無數,心嘆主人有此雅室不作書齋。再數步,見小亭中孕婦臨蓐,色頗美,心覺動。既而曰:“此東人內室,見此不退,非禮也。”趨出,仍至齋中小坐。見主人棋為乃弟暗攻,主人他顧,若不覺者,代為通知。主人慞惶似驚,仍復不睬。莊復大聲呼曰:“不依我,全盤輸了!”且以手到局上指告。陳氏兄弟驚惶趨內,燈為之熄。莊不得已,仍回家。至橋,復又一跌,起,赴家扣門,閽者納焉。莊以前次扣門不應之事罪其家人,家人曰:“前未聞也。”
莊次日赴館,見燈盞在地,棋局尚存,恍然若夢。少頃,主人出曰:“昨夜先生去後,鬼聲大作,甚至滅火,真怪事。”莊駭然,告以曾來教棋。東人曰:“吾弟兄並未見先生復至。”莊曰:“且有一證:我到尊府花園,見有臨蓐夫人。”陳笑曰:“我家並無花園,何有此婦?”莊曰:“在軒後。”莊即拉陳同至軒後,有小土門,內僅菜園半畝,西角有一豬圈,育小豬六口,五生一斃,莊悚然大悟:蓋過橋一跌,其魂已出;後一跌,則魂仍附體。倘不戒於淫,則墮入畜生道矣。
褐道人
國初,德侍郎某與褐道人善。道人精相術,言公某年升官,某年得紅頂,某年當遭雷擊,德公疑信參半。後升官一如其言,乃大懼,懇道人避雷擊之法。道人故作難色。再四求之,始言:“只有一法。公於是日約朝中一二品官十餘位,環坐前廳大炕上,公坐當中,過午時則免。”德公如其言。
至是日,天氣清朗,將午,起黑雲,風雨畢至,雷聲轟轟,欲下復止。忽家人飛報:“老太太被雷攝至院中。”德公大驚,與各官急趨往扶,則霹靂一聲,將炕擊碎。視其中,有一大蠍,長二尺許,太夫人故無恙也。尋褐道人,已不見矣。始知道人即蠍精也,以術愚人,實以自衛,智亦巧矣。非雷更巧,則德公竟不知為其所用也。
佟觭角
京師傅九者,出正陽門,過一巷,路狹人眾,挨肩而行。一人劈面來,急走如飛,勢甚猛。傅不及避,兩胸相撞,竟與己身合而為一,頓覺身如水淋,寒噤不止,急投一緞店坐定。忽大言曰:“你攔我去路,可惡已極。”於是自批其頰,自捋其須。家人迎歸,徹夜吵鬧。或言:“有活無常佟觭角者能治之。”正將延請,而傅九已知之,罵曰:“我不怕銅觭角、鐵觭角也。”
未幾佟至,瞋目視曰:“汝何處鬼,來此害人?速供來。不實供,叉汝下油鍋!”傅瞪目不言,但切齒咋咋有聲。其時男女觀者如堵。佟傾油一鍋,燒柴煎之,手持一銅叉,向傅臉上旋繞作欲刺狀。傅果戰懼,自供:“我李四也,鳳陽人。迫於飢寒,盜發人墳,被人捉著。一時倉猝,用鐵鍬拒捕,連傷二人。坐法當斬,今日綁赴菜市。我極力掙脫逃來,不料為此人攔住,心實忿忿,故與較論。”佟曰:“然則速去勿遲。”乃倚叉而坐。傅大哭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