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朗在一年前開始把創作的重心相對分散到風景照上,一年中倒有半年多在外地,當年笑話過言採的〃足不沾地,四地飄零〃原原本本應驗到自己身上。

兩個人的關係慢慢在言採的朋友圈裡公開,雖然知道的人比起認識他們的人來還是絕對的少數,但這樣也好過公開場合遇見時時刻刻都要裝作不過是尋常朋友,偶爾一同去赴私宴,談笑風生間賓主俱是神色泰然。只是這兩年來他們都忙,時間往往不見得能對得上,算一算,竟是聚少別多了。

那一天謝明朗從外地工作回來,按照事先和言採約好的直接去言採的公寓。進門之後卻看不到人,公寓有人按時整理,還是老樣子。

謝明朗心想言採估計有別的應酬,洗了個澡,弄了點東西吃,這才去整理行李。這次出門有人送了好紅酒,謝明朗想等一下言採回來,說不定還可以再喝一點,還特意留在了客廳的桌上。

眼看著時間過去,言採還是沒有回來。這與他平日的習慣並不相符,謝明朗有些詫異,想了一下,還是決定打個電話過去。

接電話的人卻是林瑾。謝明朗習慣性地以為言採在忙,笑說:〃他忙就算了。〃

林瑾起先也沒說什麼。謝明朗已經習慣她的守口如瓶,並沒有追問下去。但就在他要結束通話手機的那一刻,林瑾忽然來了一句:〃現在好像有聽到風聲的記者守在醫院正門,你最好晚兩個小時再來,到之前給我打個電話。〃

這句話清晰地傳到耳中,和真正消化其中的意思之間,也許隔了一點時間,但謝明朗統統不記得了。他抬頭看了眼鍾,下一句話就是:〃我這就過來。〃

他下了樓直接攔車去醫院,中途林瑾的電話過來,這次她口氣不再那麼為難,連說了兩次〃問題不大,你不要著急〃,又把言採病房的樓層告訴他,說到時候在電梯外等。謝明朗心急如焚,等電話結束通話才想起來根本沒有問言採生了什麼病,但手機握在手裡,根本不敢再打過去。

到了指定的樓層,一出電梯過來見到林瑾。林瑾臉色發白,見到謝明朗迎上去:〃只是外傷,手術很順利,言採特意要我不要告訴你。。。。。。〃

謝明朗聽到手術心頭一緊,但聽林瑾的口氣又不是太嚴重,腳步不停,還是問:〃怎麼回事?林小姐,你還沒告訴我他到底怎麼了。〃

林瑾加快步子跟上去:〃拍戲的時候出了岔子,摔了手,骨折了。〃

謝明朗腳步一下子慢下來,眉頭稍微舒展開:〃怎麼會摔到手。〃

林瑾苦笑:〃他工作起來不要命,疲勞累積,一不留神,就出了意外。這也怪我。。。。。。〃

〃現在人呢?〃

〃上了夾板,正躺著呢。〃

進病房前謝明朗被林瑾拉了一把,低聲問他:〃你進醫院的時候,看到記者了嗎?〃

謝明朗苦笑:〃我哪裡顧得上管這個。〃

一進病房,謝明朗自然而然放輕了腳步。他大學時候和人打球也骨折過,頭幾個晚上痛得沒辦法睡,所以當看到言採打了石膏還能睡著,一下子就呆住了。

他拖過椅子坐到病床邊上,動靜不大,言採睡得正沉,一點也沒被吵醒。守了一會兒林瑾進門來,謝明朗還是看著言採,話卻是對林瑾說的:〃虧他能睡得著。還是打了麻藥?〃

〃沒有。〃林瑾無奈地說,〃前幾天他有點感冒,是我疏忽了,不該聽他的,怎麼也應該押他來醫院的。〃

林瑾越是把責任推到自己身上,謝明朗聽著越不是滋味,靜靜等她說完了,才說:〃林小姐這麼說,我反而無話可說了。〃

林瑾正要再說,眼尖的她先一步看到言採不耐煩地動了動眉,既然翻了個身,不巧是手受傷的那一側,觸動了傷處,痛得他立刻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