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用俗物打動。況且他除了理想之外,什麼都沒有。

來到車師前國,是奉命苦行來接替國王之位,但顯然車師前國的皇室對他很排斥,皇室對他排斥,自然全國上下的人物都不會對他施以顏色。

自然沒有什麼人待見他,更別提拜見。

草莽幫,算是第一個!

車寧故作鎮定的點了點頭道:“見。”

祭祀不免簇了一下眉頭,覺得車寧的故作姿態是在令人厭惡,而實際上在車寧身邊的祭祀都是被強制命令的,不然誰會跟著這位落魄皇子混。即便車寧是苦行看重的人,但在他未成功之前,在多數人的眼中,他只是一個無知無畏的少年罷了。

車寧知道身邊祭祀對他的態度,他並不介懷,一路走進了行宮。

行宮裝飾算不上華麗,甚至有些破落,即便是西域白天炙熱的氣溫似乎也無法驅逐其中的寒意。

這裡在車寧未入駐之前,本就是一座冷宮。

張小刀如約而至低著頭在祭祀的帶領下進入了冷宮,在落滿塵灰的書房中看見了車寧。

車寧正在翻閱著一本有關於人際交往的書籍,見張小刀走進來尊敬的行禮後,他輕聲道:“坐。”

張小刀看著眼前臉孔稚嫩的少年坐了下來,沒有開口,沉默等待。

車寧不擅長交際,見張小刀久久未開口,終於沉不住氣問道:“不知閣下找本皇子,是做什麼?”

這話裡有疑惑,有些自持身份,甚至有些彆扭。

張小刀不由得思維百轉千回,他這一生見過許多大人物,然而眼前本在他眼中是大人物的車寧,卻一句話便暴露了自己的底氣不足。

但張小刀何許人也,自然不露聲色的道:“在下草莽幫跨哈有道,久聞殿下聲名,慕名前來拜見。”

車寧聞言,想起了車師後國底層百姓對自己的虔誠,溫和一笑道:“抬舉了,不過只個落魄皇子罷了。”

張小刀能看出車寧笑容背後的苦澀,便問道:“不知皇子是否有些難題,草莽幫也是西域第一的運輸幫派。”

車寧沒有回話,坐了下來,想著自己的鬱郁而不得志,未來在這車師前國也難以登上皇位,雙眼露出迷茫之色。

張小刀見此狀況,不由得心中感覺好笑,本來做足了完全的準備,卻不曾想自己的對手只是一名年輕的孩子,苦行怎麼放心讓他來到這裡?

車寧終於在回憶中掙脫出來,開口道:“跨哈兄弟,不瞞你說,我本想著裝一裝大人物,鍛鍊一下自己才見你,不曾想過自己還是不行。”

張小刀立刻回答道:“皇子過謙了,我曾聽聞過皇子意氣風發的傳教。”

“你聽過?”車寧納悶的問道。

“光明並不是虛無縹緲,而是腳踏實地,人們應該用勞動獲得回報,只有如此人們看見的才是真正的光明。”

…………

接下來的一刻鐘內,張小刀侃侃而談,說的全部是車寧曾傳教時說過的光明教義。

越說張小刀便覺得這真的不像眼前這位稚嫩孩子說出的話語,但臉上的心悅誠服卻真的不是作假。

車寧見張小刀果真如他所說,是他的教徒,不由得產生了一種惺惺相惜之感,開口與之探討。

兩人探討光明教義不知不覺間便又過了兩個時辰。

這兩個時辰對於張小刀來說重新認識了眼前這位看起來孱弱的皇子實際上對於理想的虔誠,

而車寧則對張小刀漸漸生出了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這個世界上除了養他的藍衣祭祀外,即便是苦行也從不表示認同他的觀點,而張小刀不僅認同他的觀點,並可以在他的觀點基礎上加以延展,使得光明教義更加具有層次感,更加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