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的心情是複雜的,就像是迪士尼的經典動畫貓和老鼠一樣,我是那隻貓諾丁山是那隻老鼠。

當然,這些微妙的心裡我是不能擺在臉上的,話說得一如既往的刻薄:“諾丁山,你終於美夢成真了,要住進男人給你買的有漂亮的花園的房子裡了?”

我知道她最近和看起來很不錯的男人在交往,好幾次我都看到那個男人在她家裡過夜。

她蒼白著臉色,這一個禮拜她都是這種臉色,我想這應該是因為她一直失眠的原因吧?這一個禮拜裡諾丁山房間的燈都徹夜的亮著,孤獨的人都那樣,喜歡亮堂的燈光和茫茫人海,我也喜歡亮堂的燈光和茫茫人海。

“再見。”她輕聲和我說著。

我擺出了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看著她一步一步的離開。

眼看,諾丁山的身影即將消失不見,我心裡沒有來由的失落,是不是從此以後我再也看不到那個貓著腰偷偷的來到我陽臺上曬太陽的中國姑娘了嗎?

我叫住了她。

第一次我和諾丁山如此和平的坐在一起,我給她煮了咖啡,我開始和她傾訴往事,和她說我唯一的外孫布萊恩,說我的布萊恩在前往伊拉克戰場的前一天表情輕鬆得就像是他只是遠足去了,他很早的來到我的床前親吻我額頭說親愛的我要走了。

布萊恩讓我淚流滿面,坐在對面的諾丁山來到我面前,這一天我在這個我一直看不起的中國姑娘面前一次性的哭個夠。

我都已經很多年忘記眼淚的滋味了。

我問諾丁山要到哪裡去,她告訴我她要帶克萊兒德國去,也許她會帶著克萊兒進行一次短途旅行,到她們媽媽童年時代住過的地方去。

說完那些之後,她和我說了這麼一句“您猜對了,我是那種投機取巧善於算計的女人。”

這一刻,我忽然就相信那些人和我說的話“諾丁山是一位好姑娘。”

我把從諾丁山手中收到的房租如數退還給她,我和她說“我不和我朋友做生意。”

二零一零年八月底Notting Hill Carnival狂歡節的最後一天,諾丁山走了,她的行李少得可憐,臨走時她把一條手工編織的圍巾交給了我,那是一條墨藍色的男式圍巾,把圍巾交到我手上時她表情黯然“我不知道我該如何處理它。”

兩個小時之後,一個男人出現在我面前,那是前陣子和諾丁山交往的男人,他匆匆的來匆匆的離開,甚至於連“我找不到她,她去了哪裡了”這樣的話也不曾問我。

幾天之後,我把諾丁山住的房間租給了另外一箇中國女孩,女孩的名字叫做朱莉安。

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是不是存在有那種冥冥天註定的事情,兩個月之後我居然看到曾經和諾丁山交往的男人出現在朱莉安的房間裡,朱莉安一直嘰嘰喳喳的和那個男人說話,而那個男人一直沉默不語著。

再半個月之後我見到了那個男人和朱莉安在深夜的大門口前擁吻。

再過不久之後,朱莉安搬走,我從另外一個人口中知道了朱莉安要回到倫敦去的訊息,離開時我不知道朱莉安和那個男人有沒有在一起,還是朱莉安也像諾丁山一樣選擇離開。

二零一零年過去了!

二零一一年的第一天,一條訊息在Notting Hill的街頭巷尾上流傳著:一位中國商人和英政府簽下合同將在英吉利海峽打造出帶有濃濃的Notting Hill風情的海上娛樂城,到時候Notting Hill的居民們將作為第一批被免費邀請到娛樂城的客人,這樣的訊息讓Nottin Hill人覺得激動,讓他們激動的不是因為有幸成為投資近百億的娛樂城的第一批客人,而是他們弘揚的加勒比文化受到了肯定,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