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宛如從光芒穿越而來。

站停,有似曾相識。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讓程迭戈一步一步往著那個身影走去,恍然不覺得他的腳步輕到就怕驚動誰似的。

正在擦拭窗戶玻璃的人渾然不知道背後有人出現。

腳步停在和那個身影約三步左右距離,冷聲:“你是誰?”

腳踩在椅子上的人停下動作,沒有回頭。

再往下一步,聲音越發的森冷:“諾丁山?”

諾丁山低頭看著自己腳趾,此時此刻她心裡說不出喜悲,這個人這個聲音是她所渴望看到所渴望聽到的,但也是她所害怕,她總是害怕從他口中聽到各種各樣難聽的話。

他會驅逐她嗎?

“諾丁山。”冷冷的聲音再次從背後響起,剛剛的試探已然轉變成為了肯定。

苦笑,諾丁山緩緩轉身,第一眼觸到的那張臉眼神冷冽到讓她的腿有點發軟,穿在她身上的是一件中裙,她又太急著從椅子下來了,身體失去平衡間就那麼往前——

就這樣她掉進了那個讓她朝思暮想的懷抱中。

一定是這窗外大片大片的光影迷惑了她,恍然間讓她覺得此時此刻他們還在曼徹斯特那個用合成板構建起來的空間,他們正在看電視,他在工作她躺在他腿上,他的臉在她伸手就可以觸及的所在。

伸手,指尖來到了最為柔軟的狀態,最先要到達的是哪裡呢,眼睛?眉毛?微笑著她細細瞅著那張臉。

指尖在即將觸到時,卻止步不前,她在他的眼眸底下看到了霜一般冷漠,還有若干的警告和著淡淡的嘲諷。

對了,這裡不是曼徹斯特,這裡是北京!

“我想你一定很樂於保持現在這種狀況吧?”他冷冷的提醒她,那語氣就好像她是故意從椅子上摔下來似的。

諾丁山從程迭戈懷裡解脫了出來,站直,整理好制服之後低頭叫了一聲“程迭戈。”之後再匆匆忙忙去收拾清潔用品,拿著清潔用品諾丁山就想往房間推車移動。

“站住。”

諾丁山站停在那裡,程迭戈來到她面前,房間用類似於屏風式的牆把臥房和客廳隔成兩個板塊,諾丁山就站在那個間隔間,程迭戈側著身背靠著屏風。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問她。

好像,這一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閉上嘴。

“不回答是吧?不過我想我大約可以猜到了一些,或許你是憑著你楚楚可憐的模樣還有生存所賦予你的經驗,把那時你在公關公司上班騙那些男人的手段搬到了這裡來?嗯?”

諾丁山緊緊的閉著嘴。

程迭戈看了一眼鐘錶,鐘錶正指向四點十五分時間,他八點有個應酬,也就是說現在他有大把大把時間。

“讓我來猜猜,你都用了什麼樣的說辭說服酒店僱用你。”看著側著身體面對他的人,程迭戈懶懶的說著:“比如你和他們說你現在生活艱難,你初初來到北京,你有一個患有綜合性早衰症的妹妹,你的妹妹……”

剛剛還宛如雕像一般的人還沒有等他的話說完,就移動開了腳步,那個時候的諾丁山看在程迭戈眼裡就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機械,移動腳步,左腳右腳左腳,向前。

“站住。”此時此刻程迭戈是如此的不耐煩。

彷彿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她繼續移動著腳步,程迭戈手一橫阻擋住了她,順著手勢一扯,然後他看著被動移動過來的那張臉,那張臉上爬滿了四溢的淚水,一層水光在她的眼眶裡浮動著,匯聚到了眼角,滑落了下來。

就這樣她在看著他。

程迭戈想如果眼前的女人不叫諾丁山的話,那麼他想必會從這張淚流滿面的臉上去猜測那些眼淚的背後潛藏著多少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