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託著腦袋,陷入了沉思。

尤少傾要為他父母報仇,而我隱約聽到他那個師姐說過,他跟我有著共同的仇人,莫非說的就是萬依寒?這樣一個殺我父殺我母的外公,我寧可不要!可是少傾哥哥為什麼把我留在萬丞相府上,難道真的想利用我報仇?若不是想利用我報仇,又為何丟下我不管。他明知丟下我,我將無處可去,惟有去萬府。少傾哥哥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還一直相信他會再來這裡把我帶走,難道這只是奢望?

他尤少傾可以為報父母之仇,日兼夜練武,而我父母的仇應如何報?我又能為死去的他們做些什麼?雖說冤冤相報何時了,但我的父母的死,真的很冤,他萬依寒是應該負責任的。而導致我成為孤兒,也是他萬依寒的責任,我恨他!打心底恨他!

蒼穹浮雲繁華,塵世煙花淚,流年成砂。月如刀,輕裁枊絲眉,心淺意逍遙。

夜風姍姍來遲,吹得葉子沙沙作響,我披衣靜坐在臺階上,舉目靜望著如水夜空。天上那麼多星星,哪顆是爹爹,哪顆又是孃親?我到現在才清楚,我為何缺乏安全感,原來別人都有爹爹與孃親,只有我沒有。

遠處瀰漫,香菸滾滾,琴絲流轉,亂飛千丈裡,聲聲撞心坎。我盈盈站起身來,肩上披的衣服隨著我弱小身軀的站起,輕輕滑落,我沒留意,只縱目遠望,看桃花園的最深處。

桃花飄飄,零落一地,琴聲隱在桃園中。除了飛舞的桃瓣,我什麼也看不到。出於好奇,我拎起長裙,往桃園最深處走去。縱然是黑夜裡,我的眼睛依舊能看得清清楚楚,所以我不怕。而我穿的淺粉色的裹胸小衣裙倒映襯了桃花的顏色,倒給這桃園增加一分生氣。白天不能穿女兒的衣服,晚上穿總可以吧。所以每到夜間,我便換上了我的女兒裝,自己美美。我喜歡這種感覺,至少可以告訴自己,我是女孩子,不是男孩子。

月光下,一把古琴前坐著一個帥氣的公子與一個靨美如花的姑娘。姑娘一面彈琴一面嚶嚶含笑,而那公子輕撫著姑娘的纖手,曖昧地輕抬著她的下巴,親暱無間。我默默走近,這才看清楚,那公子不是別人,正是萬文遙。他今天沒來看我,原來是有軟香在懷中。

我木愣地站在月色中,任憑桃瓣撲散在我的臉上,目光如金粒通明,格外清亮。儘管朦朧夜色中,他們看不到我,而我卻能清楚地看到他們。縱然不懂得男歡女愛,但也清楚男女之樂。我現在才真正的清楚,這就是萬文遙的本性,他本性就是個拈花惹草的主兒。他不是說,他爺爺不許他帶女孩子回府嗎?怎麼這個女孩子就能穿著柔美的紗衣坐在他的懷裡?他也是在騙我嗎?只是又為何對我好?為什麼大家的心都那麼難以琢磨,我尤菩兒算得了什麼!

一想到此,我心下的火氣,莫名的上升。沒人會在乎我,只有我的少傾哥哥。可如今連少傾哥哥都可以棄我而去,我將從哪裡獲得生存的支柱。都說世界很美好,是啊,是很美好,可我總覺得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沒人疼的心是空虛的,沒人在乎的人是可憐了。尤菩兒呀,尤菩兒,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長大了,就不會總依賴別人了,不依賴別人,就會成熟,成熟了,就不會沒有安全感了。

第一卷 第十二章 夜風悽迷剪人心

我輕嘆了口氣,轉身走出了桃園,身後的桃花飄落了多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此刻我的心好冷,冷得讓我有些發抖。腳下的步子越走越快,走著走著,竟不自覺輕飛了起來。

突然間,我的手腕被另一隻手輕輕抓住,我驀然轉頭瞧。梅陽美美的笑著,臉上都笑出了花來,杏目款款,看我的樣子,好像在看一件很稀奇的東西,很是怪異。

也許是看到了我如霜的目光冷冷地回瞧他,他便佯裝收斂了驚歎之色。聲音揚長而出,滿含笑意,“菩兒,被我逮兒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