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心中一喜,太棒了,他正在琢磨怎麼把話題引到書畫上來呢,沒想到斯科拉自己主動遞過來一個梯子。

“米開朗琪羅,《創世紀》中的諾亞醉酒……”石磊彷彿很隨意的說著,“您家裡餐廳上那幅,應該是某位宮廷畫匠的摹作吧,細節上有些拘泥,不夠大氣。看得出來,他很想把米開朗琪羅的特點表現出來,但是太過拘於形,失去了神髓,筆觸不錯,但整體的觀感差了不少。”

克勞福明顯一愣,他聽到石磊說出這幅壁畫的來歷倒是覺得正常,但石磊精準的說出了這幅壁畫的缺點,而且切中要害,也並不顯得泛泛而談,這就難能可貴了。

“沒想到,石先生真的對繪畫很有研究啊,剛才這番話,非常有見地……”

石磊笑了笑,搖著頭說:“見地就談不上,想來,這些話,斯科拉先生早就聽過很多回了,對繪畫有一定認知的人,想必都能得出這樣的結論。斯科拉先生謬讚了。”

克勞福卻說:“但能如此切中要害,幾句話就把這幅畫的缺點全部單列出來的,石先生還是頭一位。石先生,您是對文藝復興時代的作品研究很深麼?”

石磊再度笑了笑,說:“如果我說我對從古至今每一個時代,每一個流派,乃至每一位畫家書法家的作品都很熟悉,斯科拉先生會不會覺得我在吹牛?”

克勞福哈哈大笑,說:“術業有專攻,這我還真是難以相信。”

但是不管怎樣,石磊的這句話,已經成功的引起了克勞福的興趣,這從他的坐姿就能看出來。克勞福已經不再是靠在沙發上,而是身體微微前傾,這是要跟石磊長談的節奏。

於是,石磊指著客廳牆上的一幅畫,隨意的說了起來,很快就把談話的節奏帶到了他的節奏裡,克勞福驚訝的發現,石磊似乎真的涉獵極廣。而且,絕不是那種泛泛的涉獵,是真的都相當有研究。

克勞福有意識的把話題引向華夏的古畫和術法,石磊便又說:“斯科拉先生應該對我進行過一定的瞭解,那麼,斯科拉先生可知道,那幅曾經被認為是梁令瓚所作,而現在卻又被認為是吳道子的早期作品的五行二十八宿真形圖,其實就在我的手中?”

克勞福點了點頭,說:“說實話,之所以會跟石先生提到藝術這個話題,就是因為我知道那幅圖在石先生的手裡。請恕我的唐突,那幅畫,真的是吳道子所作?這真的讓人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第九百一十五章 去打牌

兩人這邊聊得火熱,石磊拿著手機,從網上找來那幅五星二十八宿真形圖,然後逐一從細節上跟克勞福印證。

雖然石磊的英語的確不足夠應付這樣的談話,但是好在克勞福相當聰明,總能透過手勢等等,理解石磊想要表達的意思。

石磊發現,他和克勞福之間竟然有一種奇怪的默契,正是這種默契,使得他們倆完全可以無視語言上的障礙,交流的十分順暢。

時間長了,克勞福對石磊在書法和繪畫上的博聞強記感到十分欽佩,再也不把他當成一個晚輩看待,至少在藝術觀點上,石磊做他的老師都綽綽有餘了。

看到石磊和克勞福竟然聊得這麼開心,時不時爆發出一陣笑聲,倆人酒都喝了好幾倍,李錢浩誠感到極度的不爽,同時也有些隱隱的擔心。

他站起身來,大聲說:“諸位,時間差不多了,按照斯科拉家族的傳統,咱們是不是應該開始打牌了?”

克勞福聽到之後,他和石磊之間的交談也正好告一段落,於是,克勞福說:“石先生,很高興今天可以跟你聊天,這讓我受益匪淺。時間的確差不多了,我們斯科拉家族每個聖誕夜的晚上,都會有一場牌局,我父親也會親自下場。不知道石先生對打牌有沒有興趣,不妨一起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