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啊,一隻狗也有這樣的智力,居然能跟我想到一塊去了。”

李肆終於嘿嘿笑開了。

“蔡飛,願不願意跟著我幹?”

他這麼問了一句,蔡飛楞住。

“你不是蔡九儀蔡武祖的後人嗎?這佛山的規矩,不應該由那些只為自己謀福的蛇鼠訂立,我要給佛山立下新的規矩,現在就少一個執行者,他必須得信老天的規矩。”

李肆淡淡說著,蔡飛只覺一股熱氣在胸膛中流轉,他只是一個普通的拉線工,可他卻又是蔡武祖的後人,他還信著比佛山規矩更大的規矩,李肆這話裡,似乎有一個大前程在等著,他怎能不願意?

“李老爺放心!我蔡九也能招呼起一幫人,怎麼也得護著李老爺和嚴師傅安全離開佛山,日後之事,就等李老爺捲土重來!”

他咬牙踏上了李肆這條船。

“捲土重來?不不,我已經在這了。”

李肆笑著搖頭。

正說話間,就有人來了,只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揹著荊條,在門前跪著,見到李肆出來,恭恭敬敬地咚咚連叩三個響頭。

“老蔡師傅!?”

見著此人,蔡飛兩眼圓瞪,這不正是聚緣堂的堂主蔡居敬,俗稱老蔡師傅的佛山江湖大佬麼?

“我是來為徒弟請罪的,不僅是為他壞了江湖規矩,還為他冒犯了嚴師叔。”

老頭這話讓蔡飛更是倒bsp;“比武的經過,包括每一招式,都有人通報了我。嚴師叔最後那一招是少林長腿絕學,我在師祖那聽過,那是他法號五枚的師妹所獨創,非女子所不能習。沒有五枚師傅親自指點,也無人能習,所以,我該稱呼一聲嚴師叔。”

蔡居敬的解釋讓李肆想起了之前嚴三孃的話,看來她的輩份還的確很高。

“你是想求我饒過你徒弟?沒可能的。”

蔡居敬攀這關係用意何為,李肆心裡有數,他很趕緊俐落地拒絕了。

“李老爺,江玄被勝負一時門g了心,我如今在這磕頭代他向你認錯。還望請出嚴師叔,我給她叩足十八個響頭,求她饒過江玄這後輩。若是還沒出夠氣,依著規矩,廢了他的一條腿,讓他再不能倚技傷人,這……”

蔡居敬咬著牙,似乎開出這樣的條件他也很心痛:“也該夠了吧?”

o沉默片刻,李肆哈哈笑了,“規矩……”

武館的江湖人都算是西家行,而鐵行是東家行,東西兩行,都是自己的規矩。西家行講的是江湖規矩,而東家行,講的是行會規矩。

之前李肆在東家行那踹上鐵板,畏懼官府是其次,更主要的,還在於李肆描繪的前景,要壞了他們行會的規矩。在機械化大生產的條件下,各家鐵行作坊再沒辦法以師傅帶學徒的方式,守住自己的秘傳手藝,也沒辦法像農人那般,自守一塊田地,安安穩穩賺著只屬於自己的錢。他們畏懼大規模的分工協作,不僅是工業上的分工協作,還包括商業上的,因為那樣他們會丟掉自己的根。

原本就在猶豫,有吉黑子這個李煦的家人出面威逼,不順從就要丟了江南市場,他們自然要抵制李肆,甚至不惜配合吉黑子來整治他。

這西家行的本質也是如此,雖說是江湖規矩,可規矩的第一條就是順從東家行,保住自己的飯碗,第二條則是壓滅任何導致整體不和諧的音符,即便是不願遭受不公待遇的聲音。

總結而言,佛山這東西兩行,求的不是展,而是一個生存的底限。為此要遏止所有不良的苗頭,只為營造一個能大家都能活得下去,而且只為活下去的和諧,為此什麼天理什麼道義,都要擰彎了,為這個“規矩”服務。

佛山雖然持續數百年名列華夏四大名鎮之還是明清時代的鋼鐵工業中心,可沒有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