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跟了出去。

新天條與三聖母之事要緊的很,想來玉帝也沒注意到我與楊戩之間的仙緣線,真是萬幸。

我昨日翻看過姻緣簿子,那上頭硃砂筆跡赫然寫著,清引仙君同清源妙道真君楊戩,緣起。看的我當時就把姻緣簿子扔了老遠,心口似擂擂戰鼓齊齊敲響,在下界的這些日子太過放縱了,不知克己竟讓姻緣簿子上現出了端倪,這下可怎生得了?

愁哉,憂哉。

一路出了南天門,守衛神將一副沒看見我的樣子,齊齊朝楊戩行禮,他微頷首算是回禮,接著便自行降下雲頭去了。想想也是,我現下仍是個凡間的相貌,這神將不認得我是情理之中,想我做清引仙君時,人緣頗好,每次從法會上回來他們都要與我打一打招呼的。

想一想,這張麵皮竟還挺重要的,所以說這天庭之上與凡間並無甚不同。

清風略過,淺香盈盈。我抬頭:“哎呀,可不是太陰星君麼?何往?”

她懷中未抱玉兔,只拎了個淺碧色花籃,裝了些香氣繚繞的仙花。盈盈朝我行來,微微笑道:“清引仙君何往?”

我道:“下界去辦件事,星君的花籃好生香嫩,莫不是紫薇星君新培的那幾株?被星君摘了這下他可心疼的緊了。”

嫦娥以袖掩口輕笑道:“仙花贈仙子。方才來時遇見紫薇星君,聽聞我要去赴百花仙子之約,硬是喊我去摘了這一籃。”

我往籃裡瞧了瞧,道:“星君不取一朵送送我與真君麼?”

嫦娥從籃裡取了兩朵遞給我,道:“清引仙君與紫薇星君素來交好,想要株花不是小事麼,何須要同我這兒索要。”

我擺手愧然:“星君說笑,那紫薇星君同我喝酒時是交好,醒了酒便不認人。莫說是同他要株花了,摘他一朵都要我府中仙釀相抵,一朵花總歸是一朵花,這虧本的買賣可做不得。”

嫦娥神色一怔:“在凡界呆的久了,仙君竟也沾上了凡間的習性麼,張口閉口就同人說買賣生意的。”

我咳了咳:“入鄉隨俗麼不是。這掌管姻緣比不得星君在廣寒宮中清華貴氣,且我這仙職本就是與人間打交道,自然要與人間通上氣。不過星君千萬放心,真君在人間這些日子半點沒學壞,還是那個清冷端方的清雅尊神。”

嫦娥哼了一聲,抖抖仙袖便朝另一方向飛去了。

我杵杵楊戩胳膊:“哎別發愣了,星君都走遠了。方才近時怎的有話不說,現下瞧人背影有甚意思。”

楊戩回神道:“什麼?”

我把兩朵仙花往他懷裡一扔,徑自翻下雲頭不等他了。瞧人星君背影瞧的竟失神了,連我說的什麼都聽不見了!

“仙君莫要生氣,我看真君對星君不是那意思。”突然一道聲音響起來,將我嚇了一跳。

我反應過來,是那小燈籠的魂魄還在我腰間的小香爐中,方才將她帶上天庭吸了瑤池仙氣,又見了這三十三重天上最尊貴的尊神,她的魂魄此時已健全的比一般妖獸更穩健了。

我道:“我生甚麼氣,真君能開桃花我也甚是高興,這是我司職之事,理應多多打算。”越說我越發傷感,只覺得心口酸的彷彿喝了二斤老陳醋,整個人在醋海中翻騰,透著一股嘔意。

小燈籠的聲音在我耳邊道:“那您怎的先下雲頭不等星君了?還說他瞧太陰星君的背影都瞧的失神了,這不是在意是甚麼?”

我訝然,一隻未經□□的小燈籠竟懂的這樣多,還能瞧清我心事,暗暗下了決定,等到了地上要將她遣走。

我嘆氣道:“確實我不甚高興,且在意。他瞧著正大光明的瞧,便罷了,怎的還站在面前不肯看,等人走了卻在背後瞧,我們牽紅線的最煩這種人。這叫死要面子活受罪,在凡間這還叫死傲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