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與吹寒在一起的日子,又是一陣恍惚。瞞著採言讓僕役送

了不少酒到房裡,喝醉了便躺一陣,睡了一覺起來繼續喝。有時想到傷心處,自

己真不該愛他了,又是混著血將酒一起喝下去。

朦朧中似乎感到藍吹寒就在身邊,輕輕抱他,輕輕吻他,就連吐露的愛語都

是如此溫存,彷彿夢中才會出現的景象。

吹寒怎麼會這麼對自己?他對自己,一直是俯視般的態度,就連感情都是施

舍的……怎麼可能會如此溫柔地對他?

出現幻覺了……他無意識地想著,卻也並不推拒夢中的藍吹寒對他的溫柔。

如果在夢中能得到他的溫柔,真願永遠也不要醒來……

方棠溪迷迷糊糊地睡著,忽然感到一陣刺鼻的味道直竄鼻端,打了個噴嚏,

原來薛不二已經到了,正用艾絨給他嗅。

方棠溪發現採言也在一旁,不由咳嗽一聲:“薛大哥,你怎麼來了?”

“來看你死了沒?”薛不二冷冷道,“為了一個男人,你值得這樣麼?”

方棠溪有些慚愧:“我知道我做得不對。但我只想忘了他而已……”

“那你忘了他麼?”

“沒有。那隻蟲子好生厲害。”方棠溪搖頭。

“是蠱蟲的關係?如果我把蠱蟲取出來,你就能忘了他?”薛不二冷哼一聲,

將一片刀鋒放在火上來回烘烤。

“現在就能取出來了?”方棠溪聽到這個訊息,心裡不知是驚訝還是激動,

甚至……還有一些傷感。

“姑且試試。”薛不二掏出一個小瓷瓶,木塞放在一旁,“你坐起來。”

方棠溪費力地支起身體,採言一言不發,上前扶起他,讓他靠在床頭上,看

著薛不二在一把薄刀的刀鋒上抹著藍幽幽的藥物,方棠溪笑問道:“試試?如果

失敗怎麼辦?”

“你再加點診金,就決不會失敗。”

“去你的!”方棠溪鬱悶地給了他一拳,便聽薛不二肅然道,“閉上眼睛。”

方棠溪不知何意,剛閉上眼睛,便感到眉心一痛,睜開眼睛時,薛不二已用

刀在他額上眉心處劃開了一個小口,有什麼東西在往外爬。

採言將瓷瓶覆在開口處,血和蠱蟲便一起流入瓷瓶裡,在蠍子狀的蠱蟲尾巴

消失於瓶口時,採言迅速合上蓋子。

方棠溪看著那透明的蠍子狀的蠱蟲,忍住作嘔的衝動,苦笑道:“怎麼會有

這麼醜的東西……”還在自己的身體裡呆了半年這麼久……

薛不二瞪了他一眼:“這麼美麗的東西,你居然說它醜?”

方棠溪不敢跟他吵,摸了摸自己的眉心,指尖登時沾了不少血跡,他不由喃

喃道:“這麼深的一刀,該不會破相吧?我長得這麼帥,如果破相的話……”

“棠溪大哥不會破相的。”採言連忙說道。

“真的嗎?”方棠溪笑問。

採言望著他眉心傷口處漸漸凝結,形成硃砂般鮮紅的一點,英俊的容貌更增

加幾許妖異的懾人之氣,不由呆了一呆。

薛不二笑道:“是啊,如果破相的話,他負責。”

採言的臉登時脹得通紅:“師父……你……”

薛不二笑道:“如果棠溪大哥破了相,你就負責去掉他的疤痕嘛,我說的不

對嗎?”

採言低下頭,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方棠溪也沒多加在意,與薛不二隨意聊

了幾句。

薛不二看了他的腿,斷言說再過兩個月就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