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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是祭父麼,怎麼好端端找出這麼件喜慶的衣服來?”
念離不動聲色地說:“這道理你往後才會懂。”
將衣服整齊疊好,藏到枕邊,念離轉身吩咐:
“記住,若是有人問起來我哪裡去了,就說躺下休息了。”
“若是她們定要闖進來呢?”
念離笑了。“我嫁入安家一個月了,你見過誰來看過我麼——”
婷婷搖了搖頭。
這位大夫人實在太低調了,低調到進門後就悄無聲息,若不是柳家夫人自取沒趣的那麼一鬧,恐怕都沒人知道這家裡多了一個女主人。
安排妥了一切,念離只拿著晚上的那份綠豆糕,朝天上人間去了,出門的時候都沒個丫頭下人問好,大家自顧自地來來去去,彷彿她是空氣一般。
而念離正是要這樣空氣般的存在。
轎伕把她放在了天上人間的後院口,念離不動聲色地打發道:“明早來慈安寺接我,今晚你們也不要回府了。”
說罷,從袖口抖出幾塊碎銀,交給轎伕長。“這個月辛苦你們了。”
轎伕這下子都跟打了雞血似的,連連謝賞,見大夫人是個喜靜的人兒,都識趣的鳥獸散了。
思量著一切都打點妥當了,念離才挎著食盒進了青樓,輕車熟路來到相公的屋子。
這個時候青樓還沒上客,倒是清靜得很,安以墨正披頭散髮胸口大開的臥著小睡,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這天上人間的小倌。
念離靠著門邊的凳子坐下來,仔細打量著他。
十五年前他還是個少年,十五年後他已經是個精壯的男人了,結實的胸肌煩著白釉似的光亮,不知怎的,念離突然想伸出一根手指上前去捅捅,可下一秒安以墨突然睜開的眼,卻讓她禁不住猛地臉紅。
“想什麼猥瑣的事兒呢?”
安以墨笑了笑,定睛看著這個定力異於常人的女人,看著她那層人皮面具上泛了紅暈,心底竟然有些歡喜。
“可惜只能看不能用,你就是嫁給了一個唐三彩。”
安以墨這話一出口,念離噗嗤一聲樂了,那小小的笑聲煞是好聽,安以墨突然覺得這偌大的天上人間,都找不出一個比念離有味道的。
她並不妖豔,卻總像是有一種壞壞的感覺,隱藏在那沒有表情的外殼內,湧動著常人不知的狡黠。她並不優雅,卻骨子裡有那麼一種不容人侵犯的尊嚴,那不是與生俱來的高貴,而是從最底層積累起來的生存智慧。她並不年輕,就算放在天上人間也該算是個老姑娘了,可是偏生眸子裡時不時還閃過一絲難得的美好和童真,彷彿一片汙黑之中,她合上雙手還在保護著那點點的白。
一個看似一眼能望到底的簡單婦人,卻實際上是層層偽裝不容別人入侵的神秘女人。
一個可以斷言為溫柔嫻淑的好女人,卻骨子裡有著那麼一股讓人上癮的潛在危險。
越是透明,越是渾濁。
一壺清泉之下,是汪洋萬里。
“你今早比平時到的晚一些。”
“在路上碰上了熟人。”念離快速地說了一嘴。
“難不成是老相好也來天上人間了?”安以墨繼續不著調著,念離掃了他一眼,“說了些要緊的事兒,只是和安家無關的。”
“就是有關,為夫我恐怕也幫不上什麼。”
念離聽著這話,倒是點了點頭。
“過來。”安以墨微微移動了一下身子,讓出個床角給念離,念離初是怔了一下,然後滿腹狐疑地走近。
“怕了?還是……嫌棄?”安以墨眸子一垂,念離心裡頓時一疼,連忙奔了過去,快速地坐下,感覺他的鼻息就噴在自己的腰上,不過隔了一層白衣一層輕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