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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夜裡,沈知言躺在柔軟的床榻上,許是感知到了什麼不好的徵兆一般,翻來覆去的就是不想入睡。

等到她終於睡著的時候,那股熟悉的,讓她痛苦窒息的場景果然如約而至。

相較於之前,她這一次感知到的畫面更加的清晰,那些密密麻麻的蛛網一樣的金絲線,扼住纏繞住她的脖頸,死死地勒緊了她的脖子,她掙扎著抓緊了勒住她脖頸的金線,拼盡全力用力拉扯。

然而卻只能感受到越來越痛苦的窒息感,絲毫起不到任何作用。

影影綽綽間,她彷彿看到了那遍佈整個眼前空間的蛛網絲線後面,有一個人影正恨恨的瞪著她,她只能看清對方的一雙眼睛,那雙眼睛中滿是痛恨,還有不甘。

然而當她細看的時候,那雙眼睛又消失不見了。

不知道這樣的窒息感持續了多久,她精疲力竭,睜開眼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全身都開始發冷,手腳冰涼。

明明是炎熱的夏季,窗戶也敞開著,凝滯在臥室中的空氣又悶又熱,可她就是有一股遍體生寒的強烈感覺。

透明的玻璃窗外一片漆黑,顯然距離天亮還早,整個小區裡十分安靜,除了樓下偶爾傳來一陣物業的人清理垃圾桶的聲響,便再無其他。

她起身下床,趿拉著拖鞋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端著透明的玻璃杯站在玻璃窗前,安靜的望著物業請來的老先生,站在垃圾桶前忙碌著,他身後還停了一輛電動三輪車。

她一邊靜靜的喝著涼白開,一邊放緩自己的呼吸,直到心情完全平復,她才返回到屋裡,把水杯放到桌上,又重新上了床。

身上覆蓋著一件淡藍色的小毯子,蓋上自己的腹部。

醫院的醫生把她這樣的現象解釋為睡眠癱瘓,是一種常見的心理現象,甚至和她舉例,說醫院曾經來過一個客人,和她有類似的症狀,那人比她更慘,經常會夢到摩天大樓一座座在眼前塌陷的場景,最後會砸到人的身上。

望著黑暗中的天花板,沈知言眨了眨眼,縱然已經平復了心情,但她還是有些莫名的心煩。

次日是個工作日,沈知言睜開眼的時候,窗外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雨天的工作日清晨,細雨朦朧,紅綠燈前各色車輛大排長龍,沈知言早已經習慣了滄江市的交通狀況,經濟發達的城市堵車早已經成了常態。

幸而沈知言還是提前半小時進了辦公室,公司大部分員工還沒到,袁瑾舒向來會提前到公司,縱然沈知言提前到了半小時,對方卻早已經在辦公室等她。

“沈總。”見沈知言手中拎著兩份早點,袁瑾舒微微彎了唇角,“您還沒吃早點?”

沈知言把手裡的一份手抓餅遞給她,隨後拎著自己的那份放上辦公桌。

“還沒呢。”沈知言說完,隨口問她:“來這麼早?”

“習慣了。”袁瑾舒勾唇:“而且您知道的,向總給我開那麼高工資,我總不能懈

怠,提早到公司也是應該的。”

沈知言應了聲,沒再說什麼。

事實上,她只能記起來向非焱和她提過,給袁瑾舒開了很高的薪水,也和她提了金額,問她同不同意。

沈知言當時只說你定就好,並沒有再關注。

沈知言強打著精神坐下來,從抽屜裡翻找了半天,才從最裡面翻出了兩袋速溶咖啡。

見她翻了咖啡出來,還是一次兩包,袁瑾舒站在辦公桌前,去打量她的臉色,和往日她精神奕奕的狀態比起來,狀態著實差的有些明顯。

她猶豫了一下,才問她:“沈總,您昨夜沒睡好?”

沈知言笑了聲,望著她眼裡的擔憂神色,玩笑道:“打工人沒幾個能睡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