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頭也別裝了。”

他忽然厲聲喝道:“你這建奴奸細!”

“什麼?我?建奴奸細?”老頭兒傻了,瞠目結舌的伸手指了指自己,他啼笑皆非道:“你這娃子,倒是一手血口噴人的功夫好生厲害。”

“還敢狡辯!”董忠康被他這態度給激怒了,晃了晃手中的順刀:“瞧見沒有,我和我同袍手中拿著的,和你手裡那個一摸一樣,都叫順刀。這玩意兒,只有建奴才用,乃是他們貼身的武器。我和袍澤手中順刀乃是我家老爺當日剿滅一股建奴之後繳獲所得,賞給我二人的!你手裡的順刀又是從何處來的?”

“別告訴我你是撿來的!”他嘿然冷笑道:“想不到吧,在一把刀上露了行蹤?”

那老道士恍然道:“原來你們跟蹤我,是為了這把刀?”

一邊董忠庸老老實實的介面道:“其實也不是,俺們一開始跟著你,是想買你的猴兒,俺家老爺讓買些弼馬溫回去養在馬棚裡。這些時日不少馬得了馬瘟,可是把俺們給心疼壞了。”

老頭兒眉頭擰得更深:“你們是軍中人?”

董忠庸還待說話,董忠康一把打斷了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厲聲道:“跟他廢話什麼?把這建奴奸細擒回去,交給老爺處置。”

董忠庸對這位大哥是又敬又怕,一縮脖子,老老實實的誒了一聲。

“是啊,我跟你們兩個小輩兒在這兒廢話什麼呢?”這話倒像是提醒了那老道士,他幽幽的嘆了口氣,看著董忠康二人的目光中滿是憐憫:“你二人不是道上人,按照祖宗規矩,是不能隨意濫殺無辜的。只是今日你們既然和我照了面,那便不能留著你們了。”

董忠康心中略有些不安,嘴上卻是冷笑道:“胡吹大氣倒是不眨眼。”

“是不是胡吹大氣,你很快就知道了。”老道士淡淡笑了笑,卻是忽然挺直了腰板兒,他這一挺直腰板兒,整個人氣勢頓時是為之一變。他長的其實並不矮,只是一直都喜歡佝僂著個腰而已。而現在,他一臉的肅然,也沒見動作,渾身骨骼便是一陣爆響,整個人站在那裡,氣質沉凝,卻是宛如山嶽一般。

一看就知道,絕對乃是一個高手!

這等陡然的變化,讓董忠康兩人不由得瞠目結舌,更是被這氣勢壓制的幾乎喘不過氣來,兩人竟是齊齊的退了一步,如何不知,這一次乃是踢到鐵板了?

這老頭兒,看架勢就不是好對付的。

只是到了這會兒,也沒有任何退縮的餘地了。兩人對視一眼,都是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決絕!

拼不過也要拼,要死,也要拉著這建奴奸細一塊兒死!

背囊中取出哥薩克騎兵刀來,哐噹一聲拔刀出鞘。陽光從巷子頂部照射下來,被雪亮的刀鋒反射,牆上一片白亮亮的反光。

“好刀!”老頭兒讚了一聲,又嘆了口氣:“你們能殺建奴,那便是了不得的好漢,只可惜,今日要把你們兩人給毀了。”

他雖然這樣說著,聲音裡卻是沒有絲毫的感情波動,臉上也依舊淡然,惟其如此,才顯得他格外的殘酷冷血。

行走江湖這些年,經歷過無數的殺戮陣仗,經歷過多少次的背叛黑刀,他的一顆心,早就如同鐵石一般堅硬。

張香兒忽然開口道:“道長,他們,他們可是官兵啊……”

她的聲音顫抖,裡面充滿了驚慌。她心裡如一團亂麻一般,鬧哄哄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他們可是官兵啊,殺了他們,豈不是要惹上大麻煩?萬一事情敗露,官兵捉拿,那自己一家人,可就全完了。

弟弟他怎麼辦?母親大人怎麼辦?

可是這兩個官兵又說道長是建奴奸細,老天爺,建奴奸細,這罪名若是傳出去,怕是自己一家人也要跟著遭殃啊!她倒是沒多想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