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淚鼻涕一起下來,哭嚎著求饒,生怕自己給活活打死在這裡。

董策還真就是存了把他活活打死的心思。

一來是立威,震懾某些別有用心之人。二來則是打起了那武庫中物資的主意,只要是把劉大庫打死了,死無對證之下,武庫裡面的物資就算是被挪走的再多,還不是都可以推到劉大庫身上?

這時候,大堂外面忽然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大人,學生以為,這劉大庫一條狗命,不若留下何如?”

董策抬起頭來看向門口,這個聲音他有些熟悉。

而後便是看到一個清瘦的男子走了進來,他穿了一身長袍,大約三十來歲,長相頗為的儒雅。

一見他進來,王通臉色立刻便是往下一拉,狠狠的罵道:

“他孃的,你們這幫廢物,蠢材,就他孃的知道進來看熱鬧,外頭怎地沒人站崗守衛?都是傻子麼?一幫廢物!”

手中的鞭子沒頭沒腦的便是朝著家丁們的臉上身上狠狠的抽了過去。他顯然極是生氣,手上勁兒極大,那鞭子抽在臉上,立刻就是一道鮮紅的痕跡顯出來,而後一粒粒的血珠子便是滲了出來。

家丁們也知道犯了錯,都低著頭不敢說話,任由鞭子抽在身上,再疼也是強忍住了。

王通抽了好一陣兒才停手,一擺手:“滾出去六個人!”

“是!”家丁們身子挺得筆直,大聲應是。

等他們出去,王通才向那清瘦男子拱拱手:“倒是讓張先生見笑了。”

張寒臉上卻是半分尷尬的神色也沒有,笑道:“董大人這些家丁,真真是有強兵風範,這才多少時日,手下便有了許多虎狼。學生佩服之至,何來見笑之說?”

“張先生謬讚了。”

董策走過來笑道:“一別經月,張先生安好?”

對於這個曾經對自己表示出現善意雖然不知道這善意來自於何處的人,董策心裡還是很有些好感的,也感覺欠了他一個人情,因此很是客氣。張寒是許如桀的幕僚,許如桀死了之後,他便是沒著沒落起來,也不知道最近在哪兒討生活。

“不過是渾渾噩噩度日罷了。”張寒嘆了口氣:“東主不幸,學生也沒了著落,這些時日正收拾東西,打算前往大同鎮一趟,看看能不能尋個清客的差事,五尺的漢子,總不好就餓死了。”

董策點點頭:“大同鎮官兒多,差事也多,張先生去了,定是大用。”

他從袖袋裡取出一錠五兩重的銀子,道:“在下一點兒心意,聊作盤纏。”

張寒卻是不接,反而是後退兩步,深深一揖,道:“本欲往大同鎮一行,今日見了大人,學生卻變了心思。大人家大業大,可能賞學生一碗飯吃?”

董策一怔。

張寒的意思,是要投效自己?

這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也讓他忽然意識到了,自己現在已經成長為一方可以吸引人來投效,攀附一個前程的勢力。

張寒的本事董策多少也是有所耳聞的。許如桀當日的內政,基本上都是他在管,而且管的是井井有條,頗為嫻熟幹練。自己手底下,倒是剛好缺少這等人才。

至於其來路,自己卻是不清楚,而且忠誠度,自然也是很有限。

想到此處,董策便是啞然失笑,忠誠度?別人憑什麼對自己忠誠?若是他得了好處,和自己這個團體息息相關,團體在,他的好處就在,那麼忠誠自然就有了。以利益為連結之橋樑,才是最穩固的。

先把他放在身邊當一個幕僚高參式的人物,且看看,且看看再說,等到觀察的足夠了,再決定是不是委以重任。

想到此處,董策微微一笑,伸手把張寒扶了起來,哈哈笑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能得先生投效,乃是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