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氣地想。

何況,如今也只剩下一日了。

回府後,他們再也不可能像此刻這樣。

江晚吟斂了斂心緒,若無其事地答應了一聲:“好啊。”

“不過……芫荽長什麼樣子?”

江晚吟忽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

陸縉臉一黑。

這回是真的擔憂起自己的命。

江晚吟卻很認真,追在陸縉身邊:“是和荇菜差不多的那種嗎?還是和韭花一樣?”

一連串的問題丟擲來,陸縉煩不勝煩,將她攆去拉五十遍弓,方得了清靜。

悠閒的日子總是過的格外快,日頭很快便偏西,江晚吟拿著一棵剩下的芫荽,去了不遠處的山坳裡對照著找。

沒多會,她便挖了好幾株,水靈靈,想必陸縉一定很滿意。

但又想,這會不會太寒酸。

沉思了一會兒,江晚吟摸著脖間僅剩的瓔珞,便打算將上面的瑪瑙和硨磲拆下來,編成一個手串送給陸縉。

這對一向沒怎麼動過手的江晚吟來說有點難。

她又想給陸縉留個驚喜。

於是並沒回去找陸縉,一個人躲在山坳裡,思考著該怎麼編。

山裡蚊蟲多,江晚吟面板又嫩,只在外頭待了一小會兒便被咬了七八個包,又紅又腫,癢的她快把腫包撓破了。

天快黑的時候,她終於勉強編好了一串,帶著採好的芫荽一起打算回去。

陸縉若是看見她花了心思,想必是會開心的吧,江晚吟悄悄地想著。

她很少送旁人東西,陸縉是她送的第二個男子。

夏日草木叢深,江晚吟正欲起身的時候,忽然聽到草叢外的山道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確定是在這裡見過?”

是康平。

在問身邊的一個獵戶。

江晚吟呼吸一窒,渾身僵住。

“就是這裡。”

那獵戶指著遠處的一個山包答道,“不是您說的嗎?一個高大挺拔的俊美男子,一個嬌俏可人的小娘子,這兩人走在一起可太顯眼了,我上回打獵的時候好似遇到過。”

“那怎麼尋了一日還找不到?”

康平又問。

那獵戶也為難:“山裡人住的散,興許他們又去了另一個山頭……”

“這天可要黑了,你這潑漢,怎的不早說?”

康平急道。

“這……我也不知道嘛。”

“那現在該往哪邊走?”

兩個人站在岔路口,爭論不休。

江晚吟躲在一人深的草叢後,心頭猛地一緊。

高興固然是高興的,這幾日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過的著實艱難。

但回去之後呢,勢必要有一番腥風血雨。

她握著手中的手串,唇角的笑意又慢慢淡了下去。

其實細想,她同這手串是一樣的。

在這荒蕪的大山裡,還算是遺珠,拿出來能博陸縉一笑。

但到了外頭,不過是下乘的玩意,她是高攀不起陸縉的。

便是一切順利,拆穿了長姐,到時候,以陸縉那樣的身份,她最好的結局恐怕也只是做一個妾。

阿孃不讓她做妾,江晚吟自己也是不願的。

那時,他們便真正天各一方了吧。

這幾日的平靜像是偷來的一樣。

真正看見康平的時候,江晚吟才發覺,她大約,也是有那麼一點不捨的……

江晚吟其實只是想好好替陸縉過一個生辰的。

但眼下,怕是來不及了。

外面,康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