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林始料未及,不自禁便從喉嚨口發出一聲類似於呻吟的喘息。反應過來他連忙捂住嘴巴,整個人都要往前竄。

段非用力地箍住了他的腰,將他慢慢地拽了回來。然後駱林感覺到那雙微涼的,箍在腰間的手,將他束在褲子中的襯衫下襬拉了出來。

低溫的手碰到腰側的肌肉,駱林整個人都是一個激靈。但是這並不是最令他動搖的——段非的嘴唇落在他頸骨的部位,在那凸起的關節處緩慢地吸吮著;與此同時,段非將他腿間的部位向駱林的後腰靠了過來,有個炙熱而堅硬的東西抵著駱林的尾椎,小幅度地摩擦。

駱林的腦海中一片空白,花費了很長的時間,才意識到那觸感究竟是什麼東西。

但令他最絕望的事實並非段非因為他而硬了,而是駱林自己也勃起了。

……段非十二三歲的時候,駱林還幫他搓過澡。在霧氣蒸騰的浴室裡,駱林就算把段非看光也沒覺得有任何不妥。甚至他會拍拍段非光裸的肩,說“好像又長高了”,然後笑著看段非拿起毛巾丟在他身上。

而幾年過去,那個當初對著他赤身裸體的孩子已經擁有了成熟的軀體,並將他摟在懷裡,隔著一層布料用勃起的陰莖觸碰著他。

他成為了那孩子情慾的盛放品。

這種強烈背德感讓駱林沉重得喘不過氣來,他卻意外的無法抗拒。

……從段夫人去世到駱林最終離開段宅,段非吻過他許多次,只是之後都不記得。那些幻覺般的夜裡,段非會忽然出現,每每溫柔地對待他。和段非清醒時唯一一次粗暴的吻不同,那時的段非會無比耐心和細緻地吻他。那種對待易碎品的態度讓駱林整個人都感覺軟弱而羞恥,卻也令他順從而無法掙扎。他在床上被放平身體,身上白色襯衫的紐扣被解開,而段非的嘴唇會從上至下,極輕地從耳垂吻至他的胸口。並未完全脫下的襯衫因為袖釦的存在而搭在了手腕上,像是一副柔軟的枷鎖。段非在沒有開燈的房間裡反覆地撫摸他的身體,讓他莫名地焦灼,卻也因為那朝聖一般的動作而感覺到莫大的幸福。駱林的身體在月光下顫慄,背脊弓起,他自己沒有自覺,說那是多麼純潔卻又淫靡的場景。

這樣的夜晚大多會以一個切實的,吻在唇上的吻來作結。被咬住的下唇,被舔舐的牙齒,以及被反覆進犯,令他無法呼吸的口腔。來自於他人的舌頭令他無所適從,他只能無助地將它含住,然後在這條舌頭緩慢而堅定的進出之間,感覺到愈來愈強烈地,流竄至鼠蹊的熱意。他會無比清楚的感覺到自己下身的某個部位因為充血而高高立起,在反覆的刺激下不斷地滲出精水來。這樣的夜晚很長,總是分外折磨睏倦的駱林。他那得不到紓解的部分在疲軟和充血之間往復,在內褲甚至外褲上溼出明顯的痕跡來。

這樣的夜晚,有過十一個。駱林從來不敢回想也不敢承認。他知道那些夜裡的段非並不是真正的段非,最起碼不是完全的段非。讓他愛上的是那個倔強的,用笨拙的方式對人好的少年段非,他卻對那個異常的,溫柔對待他的段非產生了情慾。

駱林向來慾望淡薄,對於一切肉體接觸都羞於正面提起,負疚於偶爾的自瀆,更至今不曾真正進入或讓人進入身體。而在那些夢境般的晚上,當陌生的衝動擄掠了他,並且讓他身體的中心產生渴求般的痠疼時,他感受到了沒頂的羞恥。

他從未也不會向任何人提起這些事,然而他無法阻止那陌生卻洶湧的感覺。那是他最隱秘的,卻帶給他歡愉的罪。

他憧憬少年時的段非,卻寧願保持距離不去越界。他淪陷在成年的段非的親吻中,不去追究那是不是短暫的幻影。

當愛意和情慾混合在一起,駱林真正愛上了成為男人的段非。

當然,他可以掙扎著解釋,說那都是過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