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天朝千百年唯一的女國君。如此看來,當真是個妙人兒啊。落九郎怎麼說來著的,這個世界上不是沒有姦情,只是缺少發現姦情的眼睛。

荊國果真是一個奔放而跳脫的國家啊,我感嘆。此時我還並不知曉,在不久的將來,這個我看著很是投緣的姑娘,將由我一手滅失她此生惟一一場原本可圓滿結局的愛情。而那雙我極為喜愛的眸子,一夜寂滅後,再不看到這如朝陽般熱烈而富有生氣的光芒了。我想我當真是在造孽,而按照天道輪迴的道理,我終也是要有報應的。

正當我居心叵測地猜度著這荊國國君和天下聞名的秦沉璧秦小將軍之間不得不說的一二故事,一聲高喝嚇回了我的魂魄。

我抬頭便見著現暫代華國政的白氏容徵,一臉怒色看向對面撫須直立的一人。這,又是發生了什麼?我回頭探尋地看向自家春官,他側身低言。原是姜國冢宰稱,既然華國紫氏已亡,社稷亦隨之而亡,這華國國土當分封給其他六國。

我的臉驀地冷了下來,抵在案沿的摺扇咔嚓一聲,散開了扇骨。這一聲在氣氛僵硬的殿中格外清脆。黎岫玉的眼神立刻投過來,深難辨測,原本掛著笑的唇線已然繃緊。我有些黑線,其實吧,我並非有心要在此局面開口。因著我知道,在這裡就算侃破了嘴皮子也不如結束後直接找主事的人威逼利誘來的有效。

而今箭在弦上,也容不得我多思。我撣了撣袖子,正欲起身。卻不料黎岫玉他搶先開了口,只聽他的聲言淡淡,像一襲蜿蜒的流雪,冷入心肺:“七國自昭陽帝得封諸侯,昭陽帝有言,慕氏不去,國土不分。看來這祖輩上的訓示,姜國國君已所記不清了。”

對面姜國君臣二人的臉同時白中透了青。我一時心下大塊,卻未防及謀士們已練就得向來殺人於無形的口舌。就聽那姜臣惱羞成怒道:“素聞黎公向來親於青國夫人,而這青國夫人為紫氏未亡人眾所皆知。難道黎公為了青國夫人連那紫氏小兒也要親養不成”

此言既出,滿殿寂煞,殺傷力可見一斑。

我料想這姜國當真是不成氣候了,一國冢宰有著茶館說書人的口才,和隔壁賣包子大嬸的腦子,這樣的搭配組合,實在是有違天理地和諧著。

八卦的精神固然可貴,可是八卦到當今最不能惹的人身上,我就怕你以後都沒了八卦的精神氣了。

但凡有點心眼的人,都知道此時是萬萬不得說話的,黎公是要大怒了。天子一怒的規格是伏屍百萬,算計算計,也就一京都左右的人口數量。而黎公一怒,則可能是要燃九州烽火,這也不知道是多少個百萬了。

師父英明,我當真是世間罕見的缺心眼,愈到這般緊要時,我愈往二里去。作為緋聞主角的我在眾目所矚之下,斂了斂袖子,正了正雲冠,抬頭看了看天色,十分淡定而誠懇道:“看天色,膳點已到。諸位國君謀臣,不妨先用了午膳之後,再來慢慢討論一下這個涉及倫理學,哲學,權術學,民生學等等的複雜問題可好?”

我想我只是本著緩解氣氛打圓場的目的而出此言,語氣面色都極致溫和,可未料話音剛落,殿內氣氛更加沉重了。難道我很有秋後算賬的意思在裡面嗎?

撲哧一聲,我對面那可愛的少女國君笑出了聲。結成冰的空氣破了一角,緩緩流動開來。但見她站起身來,明眸蘊滿笑意,道:“華胥夫人說的極是,在座皆是國之鼎梁,還是莫餓著為好。”一番話腔拿捏的是穩如靜水,雍而端正,言罷,便率先離了席。

古諺:“海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而今我當真是見識到了。不愧是和黎國並稱亂世強國的荊國,這女國君絲毫不遜他人氣量。

我的老臉也終於找到了一個臺階下了。黎岫玉拋去酒盞,自上座也起了身:“時至中午,也便歇一歇。下午再議亦可,”二雄表態,他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