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之後,京城在望。

距離城外三里處,大軍堪堪止步。

天聖京城的大門並沒有如大軍進犯一般四門緊閉,相反,四門大開。城門前立著全副盔甲計程車兵,隊伍整齊肅穆,是西山軍機大營守護京麓之地的重兵,同樣是五十萬。

星的“天聖”兩個字的,與“慕容”兩個字的br /》

夜輕染一襲明黃龍袍,立在南城門上,風吹來,他龍袍衣袖飄擺,遙遙看來,如九天之上飛舞的騰龍。即便兵臨城下,依然我自尊榮。

容景緩緩挑開簾幕,下了車,長身玉立地站在車旁,看向城牆上,月牙白錦袍一如往昔優雅從容,沒有鋒利,不居高處,卻是有著天地間唯我一人的清貴。

一高一低,一明黃一月白,四目相對,千軍萬馬在兩人遠。

曾經,夜輕染是德親王府的小王爺。

曾經,容景是榮王府的世襲世子。

曾經,一個人是混世小魔王,一個人是病弱世子。

曾經,一個被夜氏祖祀祠堂的帝師暗人訓練數年,從鮮血和白骨累累。一個從小父母雙王,被人毒害,寒毒加身,十年不見天日,日日所苦。

他們是天聖京城繁華之地王府之/》

特別公子,從出生就揹負了各自的命運。他們同時愛上了一個女人,一個被命運戲弄,明明很近卻是比九天還遙遠,一個戲弄命運,生生將不可能兩全的姻緣變成了現實。

他們骨子裡有著一樣的驕傲和高傲,天生來的尊貴讓他們在這一局棋裡遊刃有餘。兩雙執棋的手從暗處鬥到明處,無數交鋒,今日終於下到了最後一步棋。

晴朗的天空在這時突然颳起了一陣涼風。

兩方兵馬佇列整齊,紋絲不動。

涼風過後,天空忽然飄起了細碎的煙雨,古老的城牆將煙雨織染成了天青色。雨輕輕細細,落在身上,臉上,若有似無,天空彩遮蒙,煙雨柔如女子的手,百萬人馬的鐵血肅殺似乎在被輕柔地一絲絲撫平。

百萬人靜寂,呼吸不聞,連戰馬的踢踏聲也不見。

只有細雨靜寂地飄著。

一盞茶後,忽然馬車內傳出咿呀咿呀聲,分外稚嫩清脆,打破了靜寂。

容景昏暗的臉色似乎突然放晴,偏頭看了一眼馬車,勾起嘴角笑了笑,這一笑,如日之清,月之華,溫潤的聲音輕柔悅耳,“容凌,你又調皮。”

容凌得到父親的回應,更是興奮地傳出幾聲咿呀聲,須臾,一隻小手扯開車簾,他探出小腦袋,小腿在雲淺月懷裡踢騰,似乎要從馬車r /》

容景看著他,對雲淺月笑道:“他既然不想待了,你們就出來吧!”

雲淺月向城牆上看了一眼,與夜輕染隔著煙雨看過來的目光對了個正著,距離不近不遠,卻也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只一雙眸子分外地漆深,她移開視線,對容景搖搖頭,“容凌剛睡醒,外面下著雨呢,我們先不出去了。”

容景看著她,目光溫柔,點點頭,“也好!”

容凌聽得懂父母的話,本來興奮的嘴角噶了噶,使勁抓住簾幕不鬆開,一個勁地往外看。這麼多人的大陣仗,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也是第一次來京城,分外新奇。

雲淺月也不阻止他看,抱著他靜靜地坐在馬車一側,挑開的簾幕正好看到母子二人一大一小的臉。

容景轉過身,對夜輕染道:“還記得蘭城的一個賭約嗎?”

夜輕染忽然笑了一聲,語氣聽不出情緒,“容景,你今日是來找我履行賭約還是帶著你的妻兒來我面前顯唄成績?”

容景挑了挑眉,“景得上天厚待,我的妻兒平安歸來,自當欣喜,隨身攜行。”

夜輕染看著他,語氣突然如海底礁岩觸發,灼烈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