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蘇沫才陪王亞男出去開了個會,才散會,聽見手機響。

趕緊落下幾步,拿出來接了,王居安在那邊說:“是我,”他似乎人在外頭,背景聲音頗有些嘈雜。

蘇沫抬頭看了看走在前邊的女領導,假裝隨意地問:“你好,你在哪裡?”

王居安答:“南瞻機場。”

蘇沫“嗯”了一聲,沒再說話,過了會兒,聽那邊接著道:“晚上一起吃個飯,我過來接你。”

她正要拒絕,又想起什麼,回了句:“不用這麼麻煩,你說下地址,我可以自己過去。”

王居安道:“一傢俬房菜館,地方不好找。”

蘇沫瞧見王亞男回頭看了自己一眼,忙歉意地對她笑笑,嘴裡和那邊敷衍:“還是不用了,要不改天再說,這會兒我有點忙。”

王居安笑道:“說話不方便?”

蘇沫又低低“嗯”了一聲。

他說:“難怪和氣多了,”又道,“蚌埠路74號,從上閘口和解放路交叉的地方左轉,七點半見,直接報我的名。”

蘇沫應下,道謝。

下班後,她叫了輛出租過去,果然七拐八彎才找著地方,一看時間,七點二十,正好。

蘇沫有個習慣,和人談事,通常會提前十分鐘趕去約定地點。

進了門,內間佈置並無特別,老闆四十出頭,男性,氣質儒雅,說話和氣,卻不顯唐突,倒像是這家小飯館裡最好的裝潢。

聽見她說約了位姓王的先生吃飯,侍者問老闆:“還是在王先生以前的那間?”

那老闆正不著痕跡地打量蘇沫,聽見這話笑笑:“不,去西邊那間吧。”

蘇沫被人帶過去,推開門,裡間茶香四溢,一張古樸小桌兩張矮凳擱在中央,桌上茶水點心俱全,左手邊的牆上掛著副仿王羲之墨跡的《妹至帖》,對面的牆邊立著一人高的舊式書架,數排線裝書和竹帛,並幾樣奇石和古色古香的器皿作裝飾,斜對門的位置,兩扇仿古的八角格子窗微微啟開,透進路旁的鳥語花香和市井街語。

王居安未到,蘇沫喝了口茶,無心細品,想起莫蔚清的事仍是傷神,近幾天,只要獨處,難免會有所回想。

她乾脆起身,去瞧牆上那幅草書,兩行十七字,小小一頁白麻灰色紙裱在一大張白紙上。她曾在電視上見過王羲之墨跡唐摹本的拍賣照片,再瞧這一幅,似乎仿製十分精細。

轉身又去看書架上的竹帛,卻被旁邊的飾品吸引。

蘇沫拿起一隻淡藍底色彩色花卉圖案的瓷碗瞧了瞧,質地陳舊,手工樸素,色澤卻仍鮮豔可愛,巴掌大小,十分精巧,不覺多看了幾眼。

身後木門吱呀一聲響,王居安推門進來,神色裡稍帶疲倦,瞧上去有些風塵僕僕,他隨意道:“堵車,”又見她手裡拿的東西,說,“這個不錯。”

蘇沫忙放下,回到桌旁,兩人相對而坐。

侍者送來選單,王居安與他相熟,說:“她第一次來,做些口味清淡的,上次……”

蘇沫低著頭,一頁頁翻過去:“我想看看再點。”

王居安擺一擺手,正要打發人走,想到什麼,起身一併出去。

過了一會,他回來,侍者也進來斟茶,蘇沫看著茶杯裡的水,熱氣裊繞,她慢慢道:“我想和你談談。”

王居安抬眼看她,等人走了,才道:“難怪今天這麼爽快,原來又有事,”他合上選單,“說吧。”

早先在心裡打好的腹稿忽然有些亂,她平靜一會道:“我……有時候不太能理解你的行為模式,我,”又頓一頓,“我……”

王居安覺得好笑:“你你你,和我說幾句話,比你面對那些客戶還困難?”

蘇沫點頭,小聲道:“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