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術仰頭傲然:「這有什麼難的?別說一帖,兩帖三帖我也能配出來!」說罷又開始埋頭專心尋找。

「那你就好好找吧。」裴良方給了兩人一個眼神,三人退在一旁。

「我只是個大夫,無意摻和國家大事。但我還是想確認一下,你們會怎麼對待他們父子。」裴良方收收斂笑意,語氣嚴肅,「這孩子真是個天才,來日本事或許不在我之下。我希望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他都只是我徒弟,不要牽扯進其他事。」

燕綏和徐嘉式對視一眼,道:「你不放心我們?」

裴良方抿了抿唇,道:「不是不相信,只是有些話提前說明更好。我自己一人生死都是小事,但有了徒弟,我不得不多為他考慮。我不懂朝政,但也看得出吳王和鄭王世子對你們完全是兩個態度。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他又為何突然轉變態度同意與你們合作,但總感覺此事不會順利。我需要你們向我保證,無論阿術父親如何,你們至少讓這孩子平安。」

「堂兄隨著朕來到江州,還將同行去泊州。朕大概會在泊州產子。屆時,會設計恢復堂兄身份,然後將這兩個孩子稱作是他的兒女。朕會讓他繼承鄭王之位。這些,朕都已經與同堂兄談妥了,你原本也是知情的。」

裴良方神情嚴肅:「可我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徐嘉式警惕道:「是不是阿術跟你說了什麼?」

「沒有,阿術什麼都不知道。」裴良方搖頭,「我是從燕紀的脈象上看出來的——我帶阿術認柴胡,正是因為給燕紀治療需要。水瘡見好,但他內心鬱結難消。我不知道那天老王爺和他說了什麼,但他一定並未釋懷,他意志消沉,並不為恢復身份而愉悅。若不為自身,為何要答應給你們幫忙?你們多加小心——阿術,找齊了?」

裴良方目光越過二人,落在自家徒弟身上,瞬間換上一張笑臉走向阿術。

燕綏轉身看著師徒兩人。

阿術雖然性格倔強,但終究是個垂髫小孩,裴良方戲謔的言行很快能打動他,雖然嘴上不喊師父,但裴良方盡心盡力在教,阿術學醫學得有模有樣。

阿術無父無母,但養父和師父都對他疼愛有加。沒有血緣尚且如此,若是骨肉至親更加親近。

燕綏想燕紀的沉鬱與那個未出世的孩子關聯至深。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若只是因為宦官作亂,堂兄不會憎恨至此,那場大亂到底還有什麼隱情?堂兄為何突然改變態度答應?老王爺到底跟他說了什麼?」

太多疑難不解困擾燕綏。

徐嘉式握著他手:「陛下,燕紀或許還未釋懷,但答應的事情一定會做到,他是個言而有信的君子。陛下,不要擔心,我們還有很長時間去查明真相,去補償他,讓他釋懷。」

燕綏抬頭:「當年的事情一定不止我們所瞭解的那些。皇伯、老王爺、堂兄,甚至淨芸都是知情的,可他們不願意提及。但如果不讓真相大白,傷痛永遠不會痊癒——嘉式,朕有種預感,他們隱藏真相或許是為了保護我們,他們經受的痛苦不想我們重蹈覆轍……」

燕綏望著徐嘉式嘆息:「或許,真相不是我們能夠輕易接受的。」

「真相……」徐嘉式也同樣困惑,心頭沉重目光黯淡,但他很快打起精神,颳了刮燕綏鼻尖,「既然是真相,總有大白的一天。還是那句話,「小孩嘆氣,世道不濟」,陛下,現在一切以你的平安為重,不能多憂多慮。來日方長,我們定會讓真相水落石出,無需急於一時。柴胡苦辛,陛下不要鬱結於心,想些開心的事。」

燕綏「嗯」了一聲:「朕本來想來看看你長大的地方,但什麼新奇的也看不見。」

徐嘉式想了想,摸著燕綏身披的狐裘:「這件有些單薄了,臣再送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