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人們已經開始竊竊私語。

“對呀!咱們來這幹嘛?這本來就是縣衙該審的案子,咱們跟著鬧鬨什麼呀?誰懂得怎麼審案子嗎?”

“咱們不信縣令,還能信誰?張大人是多好的父母官啊!”

“就是啊,誰不是聽說,這個被抓的海匪有什麼權貴在後面保護,能把他從牢裡放出來嗎?這是不是騙咱們的呀?讓咱們都跟著過來搗亂?”

人群中又有人喊:“不管是不是真的,那殺人犯是真的!還需要審理什麼?怕不是大人在等什麼時機吧?都聽說那有的犯人,就算判了死罪,也最終會‘金蟬脫殼’!死的只是一個假冒的替死鬼!大人若真想替‘藍水村’慘死的百姓討回公道,若真想所有百姓都心服口服!何不現在就將那犯人拉出來,斬首示眾?!”

此人一說話,人群又開騷亂,都在嘀咕著:“會這樣嗎?”“啊?居然有替死一說?”“張大人不會那麼做吧?”

石水鳳一瞧,又是那個裹頭巾的人。

每次只要人群有了鬆動,那個裹著頭巾的人必定會出言煽動,要說他心裡沒鬼,鬼都不信!

她立即叫過來富小七,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幾聲,那富小七立即明瞭。

這時,人群裡其他幾個地方,也有人在煽動。

“十五年前的血債現在是該了結的時候了!鄉親們!十五年了!那藍水村一百多口人,不論老人女人孩子都被那個海匪殺死了!現在晚上還能聽見那村子裡的鬼魂哭聲!藍水村的村民死得慘呀!死得冤呀!鮮血橫流!張縣令,我們現在不要別的說法,就要把那個海匪當眾斬首!血債血償!”

這人話音剛落,人群裡又有幾個人響應,“對!叫那殺人犯殺人償命!血債血償!”

“張大人!那個海匪殺人是事實!既然罪名已定,何必浪費時間再審?”

“對!要審也是藍水村死去的那些村民審!張大人!請把犯人帶到藍水村斬首!”

人群的情緒登時又被這幾人給煽動起來,也跟著大聲喊著:“血債血償!”“血債血償!”“血債血償!”

那呼喊此起彼伏,民眾的激憤已經到達頂點,場面陷入了新一輪的緊張。

此時,前來的百姓雖被石老爹、紀塘主、於幫主帶來的人隔開,人們被煽動得異常激動,不管不顧地要往衙門門前擁擠過去,將夾在當中的石老爹等人擠成了純肉餡餅。

石老爹急得,鞋子都被擠掉了一隻,紀海濤急忙彎腰幫他把鞋給撿了回來。

老兄弟三人又陷入了一頓忙亂。石老爹喘著氣,“你們別胡鬧!案子要按流程審!哪有隨便處置犯人的胡亂做法!”

石水鳳注意到,剛剛那幾個在人群裡挑唆的人,雖然聲音最大,但都站在最不起眼的位置,完美地利用人群掩藏自己。

蕭暮雲與縣令張大人相互對視一眼,覺得時機已到。

張縣令正色道,“諸位鄉親父老,本官知道眾位的心情,不如鄉親們來衙門旁觀本官審案如何?只不過縣衙並非集會之場地,容不下我們所有人,不如,就從諸位鄉親中選出幾位,也好給各位鄉親一個可信的交待!”

張大人話音落下,人群果然停止了躁動。

石水鳳走到蕭暮雲跟前,小聲道:“蕭大哥,有幾個人很可疑。”

蕭暮雲點點頭,“確實有幾個人比較奇怪,他們呼聲最大,卻從不站在最前面,一直在人群周邊,但每次只要他們一說話,人群就開始變得騷動。”

石水鳳點頭:“何不現在把他們先抓了了事?”

蕭暮雲搖搖頭,“不行,若當著這些百姓抓他們,恐會激起更大的民憤,反而讓局面難以掌控,豈不是中了這其中奸計?”

石水鳳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