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我的駕駛員也放假回家了,說好了,我外甥孫玉甫四點鐘來接我。”他抬起胳膊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勞力士”,指標指向三點五十二分,他對服務員喊了一聲:“小姐,買單!”

這是一次既丟面子又丟裡子的相親,王千對張慧婷幾乎沒有表現出絲毫的興趣,裘是非和周麗鳳就是再笨也能感覺到,既然王千跟張慧婷早就認識,那就是說在上島咖啡見面之前,王千就沒看上張慧婷,這次多餘的見面使三個人都遭受重創。

晚上回來後,周麗鳳破口大罵王千真不是東西,一個半老頭子,還端著個臭架子,死了老婆倒像是菜市場的烏龜王八一樣提價了似的,我們家慧婷這麼年輕漂亮,哪點配不上他,看他能找個什麼樣的仙女。張慧婷知道王千在想什麼,但她又不能跟父母說,只是怪母親事先為什麼不告訴她王千的姓名,周麗鳳說我哪能記住這麼個怪名字,只記住了他是正處級幹部。張慧婷安慰母親說:“媽,你也不要太受刺激,他是我同學的舅舅,而且他又知道他外甥在學校時就追過我,跟外甥以前的女朋友談戀愛,這不*嗎?就是他答應,我還不答應呢。況且,我們之間年齡又這麼懸殊。”

張慧婷這樣一說,周麗鳳似乎想通了,她心裡好受了許多。情緒穩定下來的周麗鳳坐在沙發上一邊嗑著瓜子,一邊盤算著下一個候選人的見面時間和地點:“好男人多著呢,沒什麼了不起的!”她在給女兒打氣。

張慧婷的皮鞋憋腳,她換了一雙棉拖鞋:“媽,你不要把我當做商店裡庫存積壓的殘次品到處亂推銷好不好?大款是誰,把姓名打聽清楚了再說。”

周麗鳳說:“那天你餘阿姨跟我說過的,我都忘了。好像是姓錢,叫錢什麼來的?”

張慧婷有些生氣地說:“你只記住了大款有兩千萬家產。”

這次周麗鳳不敢怠慢了,於是抓起茶几上的電話給餘阿姨撥了過去,接電話的過程中,張慧婷已經知道了大款的名字,她差點笑了起來:“媽,你從二十三個人中盡選我認識的人,還虧沒去見面,不然又要出洋相了。”

酒樓 11(5)

周麗鳳有些傻了:“錢輝,建築公司的老闆,你也認識?”

張慧婷說:“當然認識,齊立言的同班同學,推銷保險的時候我還找過他,他說他的人馬都是鄉下來的農民工,一條命不過三五千塊錢,犯不著買保險。這個人原來是黑道上的打手,身上刺的全是豺狼虎豹,哪天要是跟我鬧起來,一抬手,命就沒了。”

周麗鳳自言自語著:“怎麼會那麼巧,真是出鬼了。”

王千坐上孫玉甫的“帕薩特”後直搖頭,孫玉甫問舅舅怎麼回事,王千說:“簡直是開玩笑,市政府的一個朋友把你的女同學張慧婷介紹給我。”

孫玉甫握著方向盤的手晃了一下,差點撞向路邊的法國桐樹上去,不過他很快鎮定下來,問:“你們見面了?”

王千說:“是呀,剛才在上島咖啡見了。你跟她在麗都賓館出的那檔子事,我一個電話,就欠了田局長一大筆人情,公安局蓋辦公樓的兩千萬貸款規模不但沒壓下來,而且還要降息。”

孫玉甫對貸款和行息之類的事毫無興趣,他關注的是舅舅的態度:“舅舅,你答應娶張慧婷了?”

王千眼睛看著前方蒼白的道路,不動聲色地說:“你願意喊她舅媽,我就願意娶她。”

孫玉甫的方向盤又晃了一下:“舅舅,你要是願意的話,我能有什麼意見。”

王千說:“我願意的話,你有意見也不管用。”

孫玉甫心裡很酸,說話的牙齒也發酸:“所以我沒意見。不過,你要讓我喊她舅媽恐怕是很困難的。”

王千笑了,他整理著黑色風衣的領子:“我知道你小子的心思,所以沒說幾句話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