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因為真臘軍巡邏的加強,使得宣武軍很難透過橫山上的道路向南滲透太多的人,所以李芾也只有選擇走海路。

大明水師尚且在河口一帶清掃真臘水師餘孽,並且準備沿著瀾滄江一路殺奔真臘腹地,直接接應以神衛軍為主的西路軍,一時間顧不上宣武軍,所以李芾也只能用徵集來的小舢板將更多的將士送到橫山之南。

李芾很清楚宣武軍的戰力,只需要一千兒郎南北呼應,橫山並不是不可逾越的天塹。

但是關鍵就在於,怎麼才能不被橫山上的真臘人發現。

“慢慢的,別慌。”楊霆沉聲說道,“萬萬不能讓山上來往的哨探看出來端倪,否則到時候就是萬劫不復。”

一艘艘小舟偽裝成礁石,船身全都塗成黑色不說,船上的人也都是清一色的黑衣,而旗幟兵刃都小心翼翼的包裹起來,甚至就連士卒划船的動作都是一下一下的,生怕驚動不遠處橫山上那時不時躍動的燈火。

而站在橫山當面,李芾也是死死咬著牙,手按佩劍,一動也不動,身後的營寨只有稀稀疏疏的燈火,但是如果走近了就會發現,有無數的人影正在來往忙碌,一臺臺飛雷炮已經掀開了上面層層防水布和炮衣,而投石機和床子弩等大型器械也在緊張的組裝和除錯。

一筐一筐的石頭無聲無息的搬運到營寨前面,而口中銜枚的宣武軍將士弓著腰從營寨中跑出,一隊一隊消失在營寨外高高的荒草中。這橫山腳下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人來往,也沒有經歷過戰火,周圍的全都能夠沒過腰身,這個時候拿來藏身正是上佳的選擇。

“啟稟將軍,炮隊已經就緒。”

“啟稟將軍,投石機和床子弩準備就緒。”

兩名指揮使壓低聲音說道。

而李芾看了身邊那名漢子一眼,那人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上將軍放心便是,佔婆這幾天雖然損失不小,但是在這等緊要關頭,卻是絕對不會拖後腿的,只要天兵和南面我們人接上頭,到時候佔婆人為了家園,肯定不會膽小怯戰。”

另外一邊肅然站立的年輕人也是衝著李芾一拱手:“錦衣衛的人三天之前就已經進入橫山關中,兩邊開打,咱們的人就會在城中放火響應。以真臘人的戒備程度,想要發現腹心之中有大明內應,可沒有這麼簡單。”

李芾呼了一口氣,佔婆人是為了爭奪家園而戰,錦衣衛又是在和蒙古韃子的密探大戰中千錘百煉出來的精銳,既然他們有膽量拍著胸脯打保票,就算不是萬無一失,也**不離十了,現在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在海上偷渡的楊霆他們,能不能順利就位。

下意識的看向那一輪皓月,李芾陷入沉默。

天佑大明!

橫山不破則真臘不敗,真臘不敗則南洋未平,到時候大明對於整個南洋的統治,恐怕都要受到很大的挫折。

就當李芾緊張的看著黑暗中的橫山時,山上原本忽明忽暗的燈火卻是突然明亮,沿著山路隱隱可以聽見真臘人的吆喝聲,也不知道有多少真臘人從橫山營寨中快步跑出,都是向山南而去。

“不好,楊霆他們莫不是······”李芾心中一沉,話音未落,訊號煙花就已經從山南騰空而起,迎著風炸裂。

即使是明月清輝若此,也依然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輕輕呼了一口氣,李芾霍然向前,一把抽出佩劍:“傳令各廂,等候命令,炮隊、投石機隊、床子弩隊,覆蓋橫山各處營寨關隘!”

“諾!”站在李芾身後等候多時的幾員大將同時朗聲回應,而原本黯淡彷彿陷入沉睡中的營寨,也在這一刻被依次舉起的燈火照亮,而橫山上的真臘守軍顯然也發現了什麼,不過為時已晚。

滾滾的黑煙從橫山關中升騰,火焰****著夜空,而大地在飛雷炮和投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