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爺身邊過去的人,王爺的脾氣還不知道?那葉小姐素日裡平和守禮,若不是聽到、見到了什麼,斷不會那樣,明白說出來,王爺賞罰分明,若有緣故,不會怪罪你們。”

一笙就輕輕道,“小姐從浣彩琉璃回來還好好兒的,後來到了脈語居,讓我二人去看藥,中間剪雲和她屋裡待了一刻,奴婢再進屋時,小姐的臉色就不對了。”

李進忠又問一笛,“你呢?”

一笛叩首,“奴婢沒有進屋,是一笙姐姐進去請小姐出來,出來時臉色,確蒼白了些。”一笙又補,“我們只以為是中了暑。”

李進忠想了想,問,“剪雲可是葉小姐帶來的丫鬟,原有兩個,一個回去了,這一個她原說還得用,留下的那個?”

二人齊齊道,“正是。”

李進忠扭頭對旁邊的小太監道,“帶她過來。”

因淮西王那句話“淋一會雨死不了”,偌大的行院,百多號人,便沒有人再敢去烹翠閣所在的山坡去看一看。這亭子是透天頂,枝葉兒只為遮陽,本不防雨,況這樣的傾盆而下,一兩下便將裡頭的人澆透了。

葉靈眉伏在地上,雨水如柱砸在身上,從皮到骨的涼。她心裡頭本有許多雜念,不一會卻只覺得冷,方才亭子裡發生的事,那人震天的怒火,還有下午聽到的那些話,好像都沒那麼重要了,只覺得冷。

雙手環肩,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由那暴雨沖刷,在綠茫茫的山林裡,渺小的連一個點都不是。

雨直到傍晚才停。天色微黑,天空是雨過天青的那種蒼青色,繁星點點,清朗瑰麗。延平郡王匆匆步入紫微堂,淮西王正在偏廳與侍衛統領藺長鈞說話。李濟直直闖入,雲來一緊的繼續聆聽,像是沒看見他進來。

“……統共有二人告假,本不影響輪值,但這裡寬大,反比別苑時任重,因此卑職的意思,是將外面的人調幾個進來,湊成一個臨班,一來護衛周全,二也讓弟兄們不致太累。”

“啪!”李濟倏的站起,碰倒了架子上一本書,有小侍將它撿起放好,又低著頭退回原處。“老藺,你說完了沒有?”李濟問。

藺長鈞看看上面,李濟又道,“說完了就下去吧。”藺長鈞仍釘子一樣站著。終於淮西王出聲,“你先下去。”

他這才一低,也向李濟一躬,自行退下。

李濟就看著雲來,“你竟這樣狠心!”言辭鋒利。雲來一反方才的冷淡,眼裡重燃起點星怒火,“我的事,不用你管。”

李濟不理會他,指著外面,“從下午到現在,幾個時辰了?那麼大的雨,身強體壯的人也難禁的住,夜風冷邪,你是不是把人作死才肯滿意?”

雲來冷嘿,“她還輪不到你來憐香惜玉。”

“我是不配,”李濟道,想想又說,“若是我,斷乎不會讓她這樣磨折。”轉身就走。

雲來心火大炙,蹭的站起,方才那名拾書的小侍正巧抬頭,登時嚇的軟了腿,跌到地上。那李濟不怕,轉過來緩下聲音,“她自有錯,但她不是王爺的手下小校,也不是沙場上的敵人,是你自看中的女人,何苦這樣嚴酷?”

說的雲來一動,霎時想起第一眼見到時,團團燈火下嬌羞動人的麗色,已經不止是容顏身形,彷彿一個釘子一樣植入腦海,鮮活無比,忽轉而又現出再往前,屏風裡軟軟的那聲“是哥哥嗎?”遙想以往,該是何等旖旎,面上忽晴忽暗,短短一瞬,牽心動魄。

葉靈眉後首是李進忠著人將她從亭裡扶出,依舊送到脈語居。因上頭沒話,一笙一笛也重被召回紫微堂,身邊只有這屋子裡自有的幾個小丫頭,她們哪裡經過這陣仗,守著床上高燒不醒的人,個個慌亂。

沒有太醫來瞧,兩個小丫頭,就是前日院子裡擦芭蕉葉的那兩個,一個大點兒的喚作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