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很明白這個故事。」我搖搖頭。

「你不會明白的,你太小了。」

「也許是。」

這時候琴妮來了,「湯尼,大家到處找你!」

「做什麼?」

「出來唱一支歌。」琴妮說。

「不唱了。」

「賞個臉嘛!」琴妮懇求。

「我實在不想唱,」湯尼說;「你代我道個歉,說我喉嚨不舒服,好不好?」

「好是好的,不過大家會失望了。」

「下次總有機會。」湯尼道。

琴妮點點頭,出去了。

「你是唱歌的?」我問。「是。」

「我想起來了,琴妮說過。」我道。

「你聽過了我的歌沒有?」

「沒有,也許聽了還不知道。」我坦白說。

「很好。」他點點頭。

「好?我以為你會生氣。」我說。

「反正唱得糟,不聽也罷。」他說。

「你這樣說,我倒要聽一聽了。」我說。

他嘆了一口氣。

我不出聲。我只是看著他。

他穿著一套西裝,頭髮梳得很服,樣子生得好,但是這一切加在一起便顯得有點俗。

琴妮說他是個很出名的唱歌人呢。

「我想回家了。」我說。

「為什麼?舞會才開始。」

「沒有什麼,我出去與琴妮說一聲,我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不用,從來沒人送過我。」

「但是什麼都有第一次呢。」說他。

「不用了。」

「好,不用。」他作一手勢。

我出客廳,但是找不到琴妮。

我自己去開門,湯尼站在門口。

我意外地看他一眼。

「你是一個灰色的女孩子。」他說。

我又看他一眼,他那句話講得很俗。

「下面很暗,我替你叫一部車子。」

「好的。」

他陪我走下山,叫了一部街車。

「再見,」我說:「謝謝你,與琴妮說一聲,告訴她我早退。」

「可以。」他說:「再見。」

「再見。」我說。

車子開走了。

家中燈光還是極亮。

麻將還沒散。爸在看報紙。

我沒精打採的回家,他見到了我。

「舞會這麼快就散了?」他看著手錶。

「是的。」我說。

「沒這麼快吧?想必是你先回來了。」

「唔。」

「為什麼不多玩一會兒呢?大家年輕人在一起,應該有味道才是呀。」

「我不想玩了,我又不會跳舞。」

「愛華,你這樣孤獨,又有什麼好處?來,坐下爸與你慢慢談。」

我坐下。

「這件新衣不錯,很漂亮。」他說。

「謝謝爸爸。」

「應該玩久一點嘛。」爸問:「有沒有人請你跳舞?」

「沒有。」我說:「我躲在露臺上。」

「哈!」爸笑了。

「爸,我明天想去看小弟。」

「去看他幹什麼?」爸詫異的問:「他是今天早上才去的。」

「我掛念他。」

「愛華,你就要把小弟給寵壞了。」

「是嗎?」我低下頭。

「不要去看他,最低限度等到下個星期再說。」

「下個星期?」我惘然問。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