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慶從木梯上跳下,站到一旁去。

而楊氏兩兄弟想躲開已經來不及,楊峻楊嶸只得硬著頭皮,萬般不情願地跪下見禮,“孫子叩見祖母!”

賀若雲娘微微點頭,她那肥厚的眼皮抬一下,露出她三角形的瞳孔,目光落在楊家兩兄弟的身上,她對楊玄感極為憎惡,自然對這兩兄弟也不會有什麼好態度。

“你們兩人,不好好在家讀書,想到哪裡去野玩?”

兩兄弟心中暗罵,卻又不得不恭恭敬敬回答:“回稟祖母,新年先生給我們放三天假,今天正好有族祭,因為還有半天時間,我們便想去書店買書,準備祭祀後讀書。”

兩兄弟無論儀禮回答都無懈可擊,賀若雲娘也找不到他們的岔子,她的目光移動,落在了元慶身上,但她沒有過度關注,她見元慶身著一襲布衣,便以為是一名下人的孩子,她不感興趣。

但旁邊的豆三娘卻認識元慶,她在賀若雲娘耳邊低語:“夫人,他就是玄感的那個私生子。”

“哦——”

賀若雲娘長長地哦了一聲,這私生子她是知道的,她眼中閃過一絲掩飾不住的鄙視,這種鄙視既是針對元慶,也是針對楊峻和楊嶸兄弟,她和丈夫幾個兒子的關係都很惡劣,彼此暗鬥了十幾年,尤其和楊玄感的關係是水火不容。

“你就是那個楊元慶,玄感在穎州生的兒子?”

她雖然沒說私生子,但意思很明顯,元慶躬身行一禮,淡淡道:“祖母說得沒錯,我就是那個私生子。”

元慶的回答讓賀若雲娘一愣,她臉色露出一種嘲諷的笑意,冷冷哼了一聲,“那你見我為何不跪?”

元慶依然用一種很平淡的語氣說:“我若給祖母下跪,豈不是有辱祖母身份,所以我覺得還是不要下跪的好。”

賀若雲娘猩紅色的薄嘴一撇,眯著眼上下打量他,嘴角露出了一絲刻毒的笑容,她忽然回頭問豆三娘,“你說我要不要他下跪?”

豆三娘連忙諂笑說:“夫人,他自己也說了,下跪有辱夫人身份,我覺得夫人就當他不存在吧!”

賀若雲孃的臉上越來越得意,她最後仰頭尖聲大笑,旁邊還伴隨著豆三娘那貓頭鷹似的喋喋怪笑。

她笑聲一收,對元慶冷冷道:“還算知趣,知道自己身份低賤,以後我都不需要你給我見禮,最好離我遠一點。”

賀若雲娘也不再理會楊峻兄弟,在丫鬟的攙扶下走進楊府大門,元慶望著她肥碩的背影走遠,他淡然一笑,又對劉二叔道:“二叔,我們繼續掛燈籠。”

楊峻兄弟爬起身,楊嶸衝著賀若雲孃的背影重重‘呸!’一聲,“這種女人也配叫楊府的主母?”

他又狠狠瞪元慶一眼,“你真是太丟臉了,沒見過你這麼下賤的楊家子弟。”

元慶不冷不熱地自言自語說:“我的膝蓋可從不給辱我之人下跪。”

楊嶸大怒,“你敢譏諷我?”

“好了!”

楊峻極不高興地拉兄弟一把,“快走吧!耽誤太多時間了。”

他冷冷瞥了元慶一眼,便快步離開了府門,等他們走遠,劉二叔嘆了口氣道:“楊府真是一輩不如一輩了。”

“劉二叔,你在說我嗎?”元慶笑嘻嘻問。

劉二叔哈哈一笑,給元慶的腿上一拳,“你小子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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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若雲娘雖然將楊玄感的幾個兒子狠狠刻薄一番,但她心中依然不太高興,她嫁入楊府已經十幾年,一直沒有像她的前任主母那樣拿到家族內部大權。

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她和楊素幾個兒子的矛盾,楊素的前妻鄭氏病故後,楊玄感等嫡子便堅決反對父親再娶新婦,雖然最後因為獨孤皇后的做媒,楊玄感等兒子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