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話也未免太離譜了吧。我看了冰鰭一眼,他也同樣疑惑的看著我。松風則低下了頭,露出無可奈何的悲傷笑容。

“松風也很清楚,所以他根本就沒把我當對手!織錦也好什麼也好,他總是那麼漫不經心,甚至連考大學的機會都放棄了,那種態度就好像在說無論我多麼拼命沒用……松風他,根本看不起我!”若藻用力的揮手,橫斜在他眼前的一朵額紫陽就這樣遭到了無妄之災。不安的風鼓盪在庭院之間,紫陽花的枝葉碰撞著,發出了責備一樣的低語。

然而醍醐卻在冷言冷語的火上澆油:“太難看啦!跟女人發火,難怪松風看不起你!”

是這樣的嗎?可是我明明看見,總是陪在若藻身邊的松風看著他的眼神,那絕對不是輕視的眼神!

一瞬間,失控的笑容席捲了若藻的整個表情,隨著他的變化,滿院的紫陽花搖曳了起來,帶起陰慘的陣風。溫柔的白霧也漸漸變得黑暗而混濁……

“看不起我有什麼用!他已經死了!松風已經死了!”若藻抬起不斷顫抖著的右手梳理著額髮,可這個動作卻變成了神經質的拉扯,夾雜在髮間的花瓣悲慘的碎裂了,“他的時間已經停止了!對死人來說無論多有才華也沒有意義!”

冰鰭若有所悟的看了站在旁邊的松風一眼,平靜的說:“若藻,難道你……殺了松風!”

“我……”迷惘的表情表示若藻還沒有完全跟得上冰鰭的思路,但這表情很快被病態的微笑取代了,狂風瞬間在庭院裡肆虐起來,紫陽花無助而痛苦的尖叫著,這個庭院彷彿呼應著若藻的情緒,不斷的變化著面貌,“是啊……是我殺了松風,從瞭解到自己永遠贏不了他的那天開始,我就在心裡無數次的殺了他!”彷彿失去了支撐一般,若藻將面孔埋進雙手裡,無力的沿著一叢紫陽花跌坐下來。他那幾近崩潰的感情裡有多少是恨呢?我看到的更多無法原諒自己那殺意的自責啊!

松風慢慢的,慢慢的走到若藻的身邊,抬起手輕輕的撫摸著若藻的頭髮,可能從童年時代開始他就一直用那笨拙的動作安慰敏感的友人吧,可是他怒視著我們的眼神卻是那麼凌厲,好像比起不斷在幻想中殺死自己的若藻,我們才是他真正的敵人。

雖然有過一回教訓,可我還是管不住自己多嘴的毛病:“你並沒有殺死松風啊,若藻!松風還活著!沒有人會因為別人的念頭而死掉的!”

若藻忽然抬起頭,難以置信的注視著我:“你說什麼?松風他……沒有死?”

“你……你不要這麼看著我!我又沒騙你!”我被他看得脊背發冷,慌張的指著松風,“他不就在你身邊嘛!”

若藻迅速的站起身來,慌亂而迷惘的尋覓著四周,他的眼神毫無焦點的掃過鬆風站立的地方,並沒有作任何停留。我開始意識到不對——的確從剛才起若藻對松風的安慰或阻攔就一點回應也沒有,我以為他是脾氣彆扭,再不就是刻意無視松風的存在。難道事實是——他真的看不見松風!可是不光是我和冰鰭,明明醍醐也看見了他們兩個,不然他也不會在剛碰見的時候說“你們果然在這裡”!

“連這個都分不出嗎?你們兩個!”醍醐看著我們的表情,語氣近乎嘲笑,“能進入這個假想庭院的,本來就只有生魂和死靈啊!”

生魂和死靈……的確藤花架下醍醐毫無預兆就出現了,而且身上完全沒有淋溼的痕跡,難道他沒能拉住我阻止我和冰鰭進入庭院,不是顧忌出家人的身份,而是因為,在我們面前的他,根本就是靈體!

“我是搞不懂你們怎麼能直接進入這個庭院的,本來以實體來到這裡的傢伙應該都是惡靈的獵物才對——就像這個若藻。”因為我們遲鈍的反應,醍醐嘆了口氣摸著剃的發青的後腦勺。領悟出他話語裡不祥的意思,我惶惑的抬起頭來注視著前方——“我